下午回警局,还有半天的会,局长要宣布最终参与专案组人员的名单。
一群人从餐厅往回走,某一瞬间,司航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就瞧见了小徐的三通未接电话。
他条件反射的拧了下眉,心头瞬间笼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照理说,小徐没事不可能给他打电话,而且还接连三通。
他放慢脚步,渐渐落到人群后头,心里不敢乱猜,但也知道必定有什么急事,随即回拨了过去。
响音一声,小徐立马接通,开口时,声音就有些颤:“司队,一直打不通你电话,庄小姐出事儿了。”
司航脸色瞬间一变,沉声问:“怎么了?”
小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又告诉他,庄梓已经在庄瑶的墓碑前跪了两个多小时,看那样子,情况特别不容乐观。
司航冷脸听完,表情已经变得特别难看,只问:“人现在怎么样?”
小徐着急:“我劝不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航拧着眉抬眼看向前方的警局大院,下午要公布专案组人员的名单,他绝对不能缺席。事关国际大案,谢逵来之前儿子也正发着烧,大家都没办法,因为头顶上还有国徽。肩负重大责任,有时候他们必须冷决,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只顾私人感情,得权衡事情轻重缓急。
他咬牙思虑两秒,冷静吩咐:“你马上给小孟或小赵打电话,让他们谁有空过来先给我把人弄回去,你看好她,随时给我发信息报告情况,其它事等我回来再说。”
.......
小徐挂断电话以后,立刻按照他的指示把电话打给了小孟。
不巧的是,小孟跟小赵他们都不在警局。前几天司航给他们安排了任务,手头没案子就去陆宇泽逃窜的山区附近四处探听线索,这会他们都在上百公里外的某个村庄里。
随后她又打给了小张,他倒是在市内,却又在出外勤办案。估计还有一会儿就可以回来,他答应只要一结束就立马赶过来。
等小张赶到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尽了最快的速度,奈何手上的案子必须处理妥善。
他气喘吁吁地跑上台阶找到小徐,两人朝庄梓那边看了一眼。
庄梓这会儿整个人都已经冻僵,冻麻,失去了知觉。
她的表情,悲伤,茫然,抑或着还有绝望。
眼泪流干了,眼眶又涩又疼。
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像针刺,干裂得发白。
她感觉不到。
只是目光死寂地盯着墓碑上庄瑶的照片。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许现在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这么跪死在这里。
一件无法挽回的过错,跪死在这里都不值得被原谅。
小张轻声跟小徐商量:“她现在腿肯定已经跪麻了,咱俩直接把她背回去应该没问题。”
小徐点点头。
于是两人慢慢朝这边走近,在她身旁停下后,小张慢慢蹲下来,盯着她看了两秒。
庄梓始终直直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仿佛不知道旁边来了人,或者,眼里已经压根看不见这世界万物,她已经死了。
对于一个心头刚受过沉痛打击的人,现在劝再多都是多余的废话,这一点小张心里清楚。
于是他顿了顿,起身,直接搂住她的胳膊想将她扶起来。
在触碰到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庄梓像受到了惊吓,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身体好像没有了任何力气,唯一的知觉,只剩酸软,麻痛。脑袋上也好像被压了快巨大铁石,昏涨无比,额头仿佛被牢牢箍了圈紧箍咒。
她此刻不仅无力反抗,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像一面即将坍塌的墙,直往下歪,无法自控地倒在了小张身上。
她额头不小心撞到他下巴,小张大惊,立刻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慌张抬头看向小徐:“好烫!”
从早上到现在,冻了一整天,饿了一整天,又跪了一整天。是个铁人,肯定也会被整垮。
小徐赶紧蹲下帮他一起将她扶起来:“我们把她先送医院。”
她现在像是一副失去了灵魂的空躯体,只剩心脏还在机械跳动着。没有力气推开他们,张了张嘴,喉咙哑得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通红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倔强地不肯移开。
直到小张强行将她背起,转身一刻,那张照片彻底从视线里消失,她脑袋无力地往小张肩上一歪,热涌再次疯狂地涌出,鼻翼翕动,苍白的嘴唇无声喊了一个字——姐。
......
去医院的路上,小徐马上把情况报告给了司航。
司航正坐在大会议室里,会议间不准看手机,有特大案件大家都知道会打到大厅前台过来转达,这是规章制度。
他全力集中精神听局长的任务工作分配,跟大家讨论案子的破解步骤。只是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始终有些不安和担忧。
艰难的度过了两个钟头,会议终于接近尾声,省局局长开始公布这次参与国际专案组的五名人员名单。
这五名特定人员,接下来要参加国际行动组织,远赴海外,长达几个月的破案行动。
司航搭在桌上的手轻轻捏紧,胸口微紧。
他第一次希望,这次会没有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请假的,可我还是更了,是不是值得飘扬~
我只要不写谈恋爱,码字速度就会比较快,一写谈恋爱,我就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