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十里春风 月非娆 3065 字 2天前

太皇太后显然耐心告罄,其实皇太后对于她的这一声声质问,又何尝不是在往太皇太后心口子上刮刀子,她又何尝想让芙蕖为后了,可是如今情势不得不为之,而皇太后如今的话,更像是在往她的脸上打耳光。

“母后……”

皇太后不甘心,但太皇太后已经闭上眼睛,而冯女官也上前打算送客了。

她脸上的神色由青转白,最后,心中的那份伤心,只变成了慢慢的悲愤。

可显然,太皇太后并不打算就这般让皇太后离开,在皇太后的腿迈出大门的时候,她语气冷冷的警告了皇太后一句:“太后,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晋元是你的儿子,可晋延一样是你的儿子,芙蕖和晋延的事情,哀家希望你能够别做出任何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来,不然莫怪哀家不客气……哀家知道你不怕哀家对你做什么,可晋元的孩子还这么小,你别一时糊涂了!”

“母后……”

皇太后声音凄厉,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太皇太后,但太皇太后面上的神色,却在告诉她,这绝对不只是在威胁。

☆、第88章 八十八、荷包

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二人,虽未婆媳,但是二人之间又有着亲姑侄的关系,关系一直十分融洽,甚至比太皇太后与晋阳大长公主之间的关系还要和睦亲近,可如今,却是一朝风崩离析。

太皇太后看着皇太后离去的身影,目光中有些复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便是不说,她也知晓这会儿皇太后该是恨上她了。

而另一边一块儿离去的芙蕖与宁太妃二人,这会儿的气氛却是有些怪异。

赵晋元在世时,芙蕖与宁太妃二人碰面时,虽面上其乐融融,可心中究竟想什么做什么,说话做事上,总归会有一些体现出来,以至于每一次他们碰面,都会弄得有些不欢而散。

但如今赵晋元走了,虽然一块儿走时有些尴尬,却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芙蕖本欲想让宁太妃先行,只是宁太妃进宫之时,到了宫门口再到皇太后、太皇太后的宫里,是步行而来,而芙蕖则是乘轿子过来,便是宁太妃先行,芙蕖坐了轿子肯定也是不合适的。

宁太妃瞧着芙蕖这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反倒是开口说了一句:“郡主若是不介意,不若咱们一块儿走到宫门口吧!”

芙蕖闻言,面上愣了一下,却也下意识的点头同意了。

而宁太妃瞧见了,面上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小心翼翼的将包在宁亲王身上的斗篷小心的给他围了上去,也并不交给身后的乳母,亲自抱着,与芙蕖一道儿走着。

芙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唯恐宁太妃跟不上她的脚步。

宁太妃见了,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二人走过一段路后,都没有说话,而绕过一段路后,宁太妃却突然开口笑着说了一句:“那一日,我的模样十分可怖吧,有没有吓到你?”

芙蕖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宁太妃方才话里说的那一日,应该是她刚刚生产完的那一日。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宁太妃见了,语气却是越发轻柔道:“那一日,也是我不好,情绪太激动了,太子走了,这孩子,是我此生唯一的依靠,等我生产完醒来,孩子不见了,就情绪失控了……芙蕖,你能够理解我吗?”

宁太妃说着,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芙蕖,芙蕖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不回答又仿佛不太好。

芙蕖想了想,最终只轻声开口问了一句:“那一日我瞧着太妃身体不太好,如今可好些了?”

芙蕖不接话,宁太妃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她到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和善且有感激的笑了笑,对芙蕖轻声道:“已经好了,太医只说日后小心养着便无碍了,以后我毕竟还要照顾孩子,便是为了孩子也该好好保重身体。”

“那便好。”

听着宁太妃这番话,其实芙蕖的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毕竟与往日里相比,宁太妃如今瞧着,实在是太正常了,就是因为太正常,瞧着反倒是不正常。

但是如果宁太妃真的像自己所说的,真的是想通了,不管对她自己,还是对孩子,都是一件好事。

芙蕖对此也只是笑着,虽然往日里她与宁太妃是不睦的,可是为着赵晋元,她都盼着他们好。

“再过不久,听说是郡主生辰,我新寡,便先与郡主道贺了!往年里,晋元总是记着郡主的生辰,如今他不在了,我也不想让他难过,便由我与郡主道贺。”

又是沉默了一段路,宁太妃又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芙蕖听着,心中忍不住有些难受,她忍不住想到了赵晋元,赵晋元已经走了很久了,可是……所有的人都无法忘记她。

芙蕖记得,就在去年她的生辰日上,赵晋元还特地来府里给她庆祝生辰,还为了她劳累奔波,又替她安置捣乱的家人,又替她去大理寺将兄长接出来。

宁太妃的话,让芙蕖陷入了深思,有些无知无觉的走着,一直走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芙蕖才恍然反映了过来,她看向了宁太妃,轻声开口道:“多谢太妃……日后,太后若是有什么难事,不要与芙蕖见外,芙蕖定会尽力帮忙。”

芙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宁太妃怀中的孩子。

宁太妃闻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芙蕖连胜道谢:“多谢郡主。”

芙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宁太妃与芙蕖所乘坐的马车都过来了,芙蕖却并没有先上马车,而是看着宁太妃母子上了马车离开后,方才自己由着侍女搀扶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一直呆在芙蕖身侧的彩霞有些忍不住开口轻声道:“郡主何必说这话,方才太妃对你那番推心置腹的话,显然是刻意而为,故意想要引着郡主与她做承诺。”

芙蕖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她何尝没有看出宁太妃话中有话,也是故意引着她感动,可是这原本就是她一开始时的打算,早在赵晋元离开后,她便想过要照顾他的血脉,便是宁太妃算计了她,她也愿意,只当为了还这些年来赵晋元待她的好。

万寿节将至,宫中开始变得忙忙碌碌,芙蕖同样也变得有些繁忙了起来。

太皇太后在宫里的再三嘱咐,芙蕖自然记在心头,她也是真想给赵晋延好好做个荷包。

虽说荷包只是一个小小的物件,瞅着简单,但真正做起来,想要做好,却不比之前芙蕖替家人做的衣裳要简单。别的不说,单是绣荷包上小小的花纹便是要费上不少的功夫。

芙蕖倒是庆幸近些时日自己的手艺精进了不少,不然也不敢轻易应承下这件事情。

给赵晋延荷包上绣的花纹,自然是不能够太过于普通简单,不然也与他平日里的服饰搭不上,可若是太过于复杂与华丽,芙蕖自己绣不出来,也与赵晋延平时的风格不太搭。

再三想了想,芙蕖倒是从数副绣图样子里挑出了一个,苍松雄鹰图,除了这图案之外,芙蕖还特地选了如今比较有名的大家的一首诗词也打算一道儿绣上去。

在做完这些后,芙蕖便开始张罗着选料子选绣线,开始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