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琋停在那,无言以对,她模糊猜到了一段她未曾知晓的旧日情事和浩瀚时光。
许久,她问:“要帮你叫人吗?”
“不用,”林思博哭声渐止,拒绝了她的提议:“你能坐一会吗?”
“是不是还要再准备一桌菜两杯茶?”夏琋不作思索讥讽道。
“我想和你说说话,”林思博恳求她:“好吗,求你了,可以么。”
她的语气像刚磨好的刀刃,又冷又利:“要我听你什么多可怜缺爱不公残酷的过去吗,这样你就无辜了?别人受到的重创从此也可以被体谅?”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出来。”林思博仍是背对着她,声音闷得像叶底的风,仿佛回到了西餐厅里,夏琋和他彻底断绝来往的中午,他也是这样无能为力的语气。
不待夏琋回答,林思博已经陷入了回忆,也许真的太多年无处倾诉,那些旧时光就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一旦崩开了闸口,便势不可挡地向夏琋漫过来,以至于也将她一并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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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年少孽缘。
作为父母双忙,自小缺爱的富二代,林思博在保姆无微不至的照料下,逐渐从襁褓里站起身来,开始自己踢球玩耍,握笔写画。
也是那时,出类拔萃的母亲接下家族重托,成了华冕宁市分公司的副总,而林思博也被带到了这里,打算在此处扎根,牢固家业。
不多久,林思博进小学念书,母亲无暇顾及,生活起居均交给管家和菲佣,而日常接送和学业监督,则由另一个人负责。
这个人,就是年龄大他几近一轮的顾玉柔。
女人那时还年轻,有皎白的面容,和妙曼的躯体,也未当上总经理秘书,只是他妈妈的助理之一。
她十分尽责,对林思博照看有加,但凡在他身边,都寸步不离,有求必应。
她对他,大多宠溺,但也不乏严厉,亦师亦友,更像是位真正的母亲。
林思博那些亲情之上的空缺,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填补。与此同时,他对顾玉柔,也有了超乎想象的习惯和依赖。
后来,林思博进入中学,同学们都骑上了鲜亮的山地车,在马路上青春洋溢、张扬追逐。
虽偶有羡艳,但林思博还是更喜爱坐在顾玉柔车里,与她谈论一天见闻,那半个小时的独处时光。
他发现自己完全离不开顾玉柔。
中学时,初通人事的叛逆期男孩子们,总是对一切常人禁讳的东西更加感兴趣。
他们会分享一些隐晦的文字,让人血脉偾张的图片,甚至还有无意从长辈抽屉里翻出来的影碟。
林思博人缘不错,也常参与其中,休息时,几个男生挤在一块偷看,再回去时,个个满脸通红。
初三一天,林思博在家写数学题,他佯装不懂,让顾玉柔教了他半天。最后女人犯困,趴在他桌边,像是睡了。
林思博握着笔,偷偷瞄她,视线滑过女人柔美的胸线,嶙峋的锁骨,脂玉一般的肌肤,最后定格在她润亮饱满的嘴唇上。
他想起了在学校里看见的那些东西,大脑充血,心不在焉。
鬼迷心窍一般,他悄无声息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顾玉柔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她乍然睁开眼,大惊失色,眼底全是惶惑,脸也在一瞬间涨得通红。
但她什么也没说,不气亦无怨。
林思博知道,他的身份,让她不敢断然动怒。
可这并不影响林思博的得意与痛快,他第一次觉得顾玉柔这么美。
他突然一点也不记恨自己的妈妈了,是她把这样美的女人,送来了他身边。
有些情愫一旦发生了更改,便是数年累月的延续,林思博开始对顾玉柔频频示好,男女间的示好,也有非常逾矩和越界的触摸、探索。女人并不设防,却也不给他任何回馈,她一成不变的情意与态度,只会让他愈加郁躁心痒。
升入高中后,男孩子们都像吸饱了雨水的杨树一般疯长,林思博渐渐比陪伴自己数载的女人高出了一个头,她在他旁边,不再是需要仰望的女神,而是伸手可揽的小鸟依人。
高二那年,林思博心里积攒的那些窸窣的、缤纷的蝴蝶翅膀,终于掀动了海啸,他借故给家里佣人都放了假,把顾玉柔领回了家。
他急需向她证明自己已经是个男人,血气方刚。
他把她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亲吻,同样的地方,她也曾在昏黄灯光下给他念着睡前故事。
昔日缱绻,全做今朝意气;绕指柔肠,终抵不过百炼之钢。
女人没有拒绝他,她和他赤身裸体,紧密相贴。年少生涩,这一番也磕磕碰碰,不甚熟练,也是她指引着她,贯穿了自己。
林思博胸中全是甜情蜜意,他不断吻她,和她说,再等等,等他高考完,就几年,他一定要娶她。
顾玉柔在他怀里温温一笑,没有说话。
一次过后,她又回到往日态度,他焦急不解,可又忙于学习,无心顾及,因为他想考上最好的大学,给她最好的生活,证明自己足够优秀,也想让她看见他除去家世之外的全部实力。
高考结束,林思博拿到了一张相当不错的成绩单,他欢天喜地地去找顾玉柔,想给她看。
一见到他,他都恨不得自己有尾巴,能摇给她。
顾玉柔捏着成绩单,看了半晌,对他赞赏有加,而后,她走回房里,还给了他一张洁白的请帖。
“我要结婚了,”她一如既往笑着:“也希望你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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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柔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政府公务员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