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郝仁委屈:“老婆。”

花盈秀用橘子瓣堵住郝仁嘴,拍拍他的脸,“乖,没说你。”

花甜橘子皮掉地上,“妈,你刚说那男的叫什么?”

“蔡海波。”

*

南城市局心理研讨室,秦朝夕被花甜拉过来,同在场的还有屁颠屁颠献殷勤汤圆,以及从技术大队偷溜出来的邵光。

孟旭被叫去市局,席振旗的死影响过于恶劣,专案组成立刻不容缓,命令来自省厅,甚至公安部派来的督导员也参与其中,南城出生的人不动声色被上面边缘化,市领导下了死命令,责令南城市局必须赶在专案组之前查明真相,限期五天,秦局被调查,南城冒尖的干警屈指可数,赵局无可奈何,只得放下门派之见重新启用孟旭。

“刁美红纵火杀人之前确实有人跟她接触过,据她大学舍友所言,案发前刁美红情绪很不稳定,连续一周精神恍惚整夜失眠,她回南城前既没跟学校请假,也没跟任何人说过,与她关系最亲近的舍友都是在纵火案发后才发现她回了老家。

我们查她电脑时,发现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涉及刁美凤与赵华,说赵华强迫刁美凤发生关系,致使怀孕,赵阔知道后为维护弟弟仕途掩盖丑闻,虐杀了刁美凤。”

汤圆瞠目结舌:“邮件谁发的?”

“境外的ip。”邵光扶扶眼镜,“不过对方虽然使用了动态ip,还是被我追踪到一组特殊的命令代码。”

秦朝夕问道:“什么特殊代码。”

邵光眼里闪过复杂的光,“代码本身并不特殊,特殊之处在□□揭秘贴曾使用过相同的命令代码。”

“同一个地址?!”花甜震惊,发帖子的人与接触刁美红的难道是同一个人,是他唆使刁美红杀人,他与刁家姐妹又有何关系。花甜顿时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有人见过他吗?”来人既然接触过刁美红,很有可能被人看见。

邵光摇摇头,接触刁美红的人十分谨慎,舍友只知道有人接触刁美红,以为是她的追求者,但从未见过此人真容。

“刁美红通讯录也没收获,他们一直通过邮件联系。”

“赵华那边查到什么了吗,刁美红既然能准确无误堵到赵华,一定提前做过功课,她不在南城,必定有人帮忙踩点,还有油桶,大中午拧桶汽油进宿舍楼太惹眼,油桶肯定得提前准备,谁在帮她。”

花甜越琢磨越觉得迷雾重重,整个纵火案,刁美红像一个提线木偶,按设定的程序一步一个动作,所有行为看似合情合理,实则违和十足。

花甜记忆中的刁美红莽撞冲动不计后果,能冲进办公室拿美工刀捅赵华,哪干得出此等一击必杀的谋杀行动,看似简单实则缜密,任何一点小误差都能导致行动失败,偏偏刁美红做成了。这绝非她的手笔,身后必有高人。

秦朝夕翻翻手里资料,“席媛还没找到?”

邵光摇头,“估计凶多吉少。”

“席媛失踪后,民警摸排平康巷内所有住宅,还有当晚进出平康巷的车辆均没有发现,她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花甜摊手:“别看我,我家就差挖地三尺了。席媛失踪当晚,我真没印象,我都没想过她会跟踪我。”

秦朝夕思维活跃,“席媛会不会怀疑你在帮刁美红?”

花甜瞪圆眼睛,她瞅瞅朝夕,又瞄瞄眯着眼的邵光,声音徒然拔高:“你们不会怀疑我吧,我是警察诶,我为什么要帮刁美红杀赵华,杀人又不是杀鸡,再说赵华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是反社会人格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

“你刚刚说什么?反社会人格!”秦朝夕灵光乍现:“纵火案十分蹊跷,警方摸排刁赵两家所有的关系网,毫无发现,除非嫌疑人凭空出现,否则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者不符合常理,但如果嫌疑人真与两家没关系呢,换而言之,他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局外人无论我们用常规手段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任何线索。”

花甜问道:“局外人为什么要帮刁美红,纵火杀人是重大刑事案件,正常人谁会冒着坐牢风险帮不熟悉的人杀人复仇。”

邵光眉宇微凛,他想到某种可能,秦朝夕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之前我们的思维一直局限在有人帮刁美红,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汤圆迷迷糊糊的,弯弯绕绕忒多,直接把他绕晕了,“什么可能?”

秦朝夕越想越觉得后者才是正确的侦破方向,“发邮件的人先告诉刁美红她姐姐死亡内幕,再一步一步引诱她复仇杀人,刁美红从始至终只是对方手里的一枚棋子。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邵光跟秦朝夕不熟悉,但他也想到这点,“动机呢?”

秦朝夕出身学院理论派,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思维比在场众人更为扩散。

“炫耀性人格,接触刁美红和发帖揭秘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通过策划具有轰动效应的刑事案件,获得内心满足感,挑战警方公信力。说不定在对方心里,他才是维持社会公序的正义使者。”

汤圆不屑:“他是正义使者,我们算什么。”

花甜转了转笔,“说起这个,老席的案子你们听说了吗?”

现场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针落可闻,半响邵光才开口:“清者自清。”

汤圆消息灵通,比在场其他人知道的要多。

“听说这次专案组没有南城地方的人,老大他们压力很大。”

花甜对官场纷争不明所以,没听明白,秦朝夕给她解释道:“上头不信任南城现任领导班子,齐运青倒台后整顿过一批人,现在看来还不够,沉积已久,须用雷霆手段。”

汤圆惦记他“老丈人”,“秦书记?”

秦朝夕脸色变幻,眼神肃然,“省检察院插手,水落石出前,没人知道会怎样。”

花甜握住秦朝夕的手,“我们能做什么?”

秦朝夕拍拍她,“等,如果我爸真抓错了人,该付的责任躲不掉。你们不用劝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局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秦朝夕扭头,“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冤假错案的借口。”

孰是孰非,自有法律来断。如果所有案子都按执法者偏好来办,人治大于法治,法律存在有何意义,执法者和乱法者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