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的二人,当天便点起了五千精锐的山地兵,趁着夜色的掩护,以换防为名,反是由葭萌关南下,往成都方向而去。
……葭萌关的对峙,依然在依继。
而当晚离开的马岱和邓艾,却率领着五千精兵南下,过剑阁关,一路退至了梓潼,然后在折返西北,进抵了江油城。
……烈日当头,天气燥热。
那一支寂寞的军队,正在沿山开凿的栈道上艰难行走。
左边是不见底的深渊,右边是几乎接近垂直的万仞之崖,此等险恶之路,纵然是走惯了艰险蜀道的这些蜀藉士卒,也为之心惊胆战。
每每迈出一步,都要倍加的小心,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滚落山崖,摔成肉泥。
年轻的邓艾,此刻已是汗流湿透,气喘吁吁,他一手提枪,一手扶着崖壁,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了那吱吱呀呀作响的栈道上。
在这里,将军和士兵的生命是同等的,决定他们生死的不是身份,而是双腿和运气。
“啊——”一声惨叫在后方响起。
邓艾回头看去,却见一名士卒正大叫着坠落下去,转眼之间,那远处的尖叫声,便被“砰”的一声闷响结束。
又有一名运气不好的士卒,坠落身亡。
士卒们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只是稍稍唏嘘后,便继续的小心翼翼前进。
黄昏之前,邓艾和他的军队,终于顺利的通过了这座叫作摩天岭的险峻山岭。
最为险峻的一段已经走过,前方路途虽依然艰难,但邓艾和他疲惫的士卒们,已是大松了一口气,感到前路已轻松了许多。
累到筋疲力尽的邓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和其他士卒一样,只余下大口喘气的力气。
“少将军,怎样,还坚持得住吧。”不知什么时候,马岱已站在了邓艾跟前,给他递上了一个水囊。
邓艾爬了起来,大灌了一气,总算是缓过些劲来。
“子岳将军,咱们还有多远才能穿过这小道?”邓艾抹着嘴上水汗问道。
马岱举目北望,说道:“根据向导所说,过了这摩天岭,前边的路就好走许多,我看再有三天,必能走出去。”
三天,只有三天,那还等什么。
邓艾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力气,拭士净嘴角的水渍,继续大步前行。
不到五千的颜军将士,来不及多休息,继贯在斜阳的映照下,迈着沉重的脚步,沿着崎岖的山路继续望北而行。
昼夜兼程,山势渐低,前路逾显平坦。
三天后,当邓艾翻过最后一个山头,站在山顶远望前方时,便瞧见一条玉带,正在山间蜿蜒前行。
那条玉带,正是白水。
而白水之畔,那一座城池的轮廓,也隐约可见。
“少将军,前边那座城,就是阴平城了。”向导遥指前方,激动的叫道。
左右这些累到要死的将士,这时已激动得要热泪盈眶,激动得互相拥抱,欢呼吼叫起来。
邓艾和马岱的眼眸中,又何尝不是激动得饱含热泪。
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走过七百里的无人之地,他们终于坚持下来了。
目标阴平,就在前方。
这就是邓艾为颜良所献的计策,从江油城偷渡阴平小道,绕过曹操的大军,直取阴平郡治所阴平城。
阴平城位于白水关西北,乃是陇西通往蜀地的重要通道,曹操的军粮部分是从陈仓走大散关运入汉中,另一部分就是从陇西,经阴平运往益州。
今若颜军袭取了阴平城,再沿白水南下,袭据战略要地阴平桥头,不但可断绝陇西与葭萌关曹军的联系,还可直接威胁曹军的侧后。
曾经的历史中,邓艾自北向南偷渡阴平,灭了蜀国。
今次,颜良就让邓艾自南向北,来一个“逆渡阴平”,杀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阴平城就在眼前,此时的邓艾,离他名扬天下,只差一步之遥。
年轻的脸上,杀气渐生,邓艾将手中银枪紧紧一握,豪然道:“弟兄们,随我杀下山去,夺了阴平城,给曹贼送上一个大大的惊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