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是鬼,这个不用提醒,真是多此一举。
谢宁安气得翻了翻鬼眼。
城隍觉得有意思的紧,抬了手,缓缓道:“无妨!”
正好,夏映浅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跪,得,省了!
就这么站着说话吧!
当官当的久了,不管是人和鬼,都爱打官腔,外加摆谱。
城隍只说了两个字,便示意左边的文判官。
文判官顿时颔首上前一步,对着他们时,才挺直了胸背。
“大人听说了,你们上回救助我司鬼魂一事,特别提出表扬。此番请你们前来,一是为了致谢,二是为了一睹道长真容,这三嘛是为了……”
文判官故意顿了一下,方接着道:“小道长,你积累功德的时候到了,还不快叩谢城隍大人恩赐!”
说好了不让跪的,这才说到哪儿啊?怎么又让跪了?
还叩谢,谢什么呀?
是要奖励他一百五十年超长待机版阳寿吗?
要真是这个的话,那他得跪下咣咣磕头。
夏映浅想的有点多,反应就显得不是那么快了。
她表外甥不说话,苏锦霓当然也不会说话,而且她听得懂,这些鬼压根儿就没提她。
文判官见自己的怂恿没起作用。
他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又说:“此番捉拿白鹤抢劫团的事儿,就由谢宁安、肖可以和清明观的小道士夏映浅一同督办,这是人间和地府联合办案,请诸位速速将那白鹤捉拿。”
城隍大人待文判官说完,点了点矜贵的鬼头,然后一摆手,文判官唱道:“诸君告退。”
夏映浅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排的妥妥的了。
白鹤抢劫团这事儿,他表姨本来就说要帮忙,可自愿帮忙和被强迫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膈应人。
现在他很不爽。
夏映浅想说这都什么事儿了。
谢宁安撇了撇嘴,拢着鬼手道:“走吧,咱们去接……肖兄。”
肖可以离得也不远,就在城隍殿门口的一个小房子里。
那儿不止关着他。
还有好几个神色蔫蔫的黑无常,一瞧见他们,眼神古怪。
肖可以打房间里出来,扁了扁嘴,想哭。
同样的表情动作,要是苏锦霓做的话,那叫萌萌哒。
可换在肖可以的脸上怪可怕的,谢宁安没敢多看,劝他:“行了,行了!”别长得丑不自知了。
夏映浅这时候算是完全弄懂了。
敢情是城隍把肖可以扣下,然后让羊驼去把他二人引了过来,再把白鹤抢劫团的事硬塞给他们。
夏映浅不愤地道: “你们地府是没鬼差了吗?城隍的六大将军呢?七爷八爷呢?”
七爷指的是谢必安。
八爷自然是范无救。
夏映浅说这话时,守门的鬼差耷拉着脸,不知道是该不该装没听见。
谢宁安扯了扯他,冲他使了个眼色。
两人两鬼,还有羊驼和大绿马一道离开了城隍殿,到了阴都城的最高层。
谢宁安这才道:“阿浅,你可别提了!没瞧见刚刚跟肖可以一块儿关着的黑无常吗?”
“怎么了?”夏映浅眼睛又不瞎,当然瞧见了。
“全都是丢魂的!”谢宁安撇撇嘴,苦笑:“这事儿,城隍本来交给我们白无常办的,但被他们黑无常抢了,还给办砸了!我们谢必安大人不愿意干给黑无常擦屁股的事儿,城隍狡猾,借了个由头把肖可以诓来……后面的事儿你都知道!”
肖可以一张鬼脸,拉的比驴脸都长。
他怎么知道城隍那么坏呢!他还以为那是个好鬼呢!
官场复杂。
外头都说七爷和八爷是好兄弟,看来传说都是骗人的。
夏映浅不好评价这些鬼差的关系。
肖可以大约跟他一样的心情。
自打出了城隍殿,就闭紧了嘴巴,啥都没说。
他想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