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勉心下暗道:既然如此,我把你想看的底牌亮给你。
玩政治,我不屑做中间派。
兄弟之情本来像沙子一样,经不起一阵风吹过,我只不过在其中推波助澜而已。
正事谈好了,冯敬恺起身准备离开。勖勉正要站起来送他,忽然一阵猛咳,捂着胸口趴在了桌子上。
冯敬恺忙上前一步,将他扶到沙发上,还递给他一杯水:“你不舒服?不用送我了。”
勖勉苦笑一声,解释道:“失礼了。有些受寒,不碍事。”
冯敬恺劝他好好休息,道:“是那天晚上泡冷水澡弄的?你也够令我佩服了,竟然第二天还工作。”
勖勉道:“为了大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咳得满脸通红,说出这样的调笑之语,不免滑稽。
勖勉又道:“我没事了,叁少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冯敬恺笑道:“我算是被放逐到连城了,在滨城还能忙什么事?顶多是中午找方湄吃个饭就是了。”
勖勉一笑。
大帅身边的亲近官员,也差不多猜出来冯敬恺和方湄异父兄妹的关系,这位身上开不得艳福不浅的玩笑。
冯敬恺离开勖勉那里,越想越不对。
勖勉一个青壮男子,尚且受不了冷水泡澡,方湄那一晚是怎么挺过去的?无数的细节串联起来:冯敬乾奇怪的眼神,宴会当晚他和静宜下楼时为什么他恰好出门,次日早上勖勉的话似乎也是暗示……冯敬乾什么时候盯上了方湄?
冯敬恺越想越怒火中烧,坐在后座不停地让汽车夫加速,汽车夫吓得胆战心惊。
办公室里的勖勉估摸着冯敬恺已经去找方湄对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做的或许有些刻意,但他没有杜撰任何事实,真材实料全是冯叁少自己的发现的,谁也怪不得他。
冯敬乾和方湄之间早就漏洞百出,之所以瞒住大家,不过是大家都盯着她、冯敬恺和大帅,忽视了旁边虎视眈眈的人。
他发现方湄和冯敬乾奸情的苗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宴会当晚他发现冯家父女对自己下药的当口,忽然想出来这个办法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把侍者丢进垃圾桶的药包捡起来,加进了方湄的杯子里。冯家父女精心设计的方案,被他将计就计,用言语稍一歪曲,算到了冯敬乾的头上。既向冯敬恺示好,又离间他和冯敬乾的关系,一举两得。
来吧,让我看看姓方的女人在你心里的分量!
整件事情中的最大的变数就是冯静宜,她不说清楚,误会重重的两兄弟是说不清的。她不负所望地没敢对冯敬恺说事情的真相,勖勉和她相处六年,也了解她的路数,无外乎是色厉内荏,敢做不敢为。如此一来,冯敬恺就只能听勖勉的一面之词了。
看上去,勖勉兵行险着,可是下药一事关系到冯静宜的名声,是绝不可能再被翻出来说的,他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