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2 / 2)

桓容 来自远方 2618 字 25天前

被未来的妻兄误会,实在不是件好事。想要扭转印象,必要费不少心思。

见袁峰明白过来,桓容笑着点了点头。

谁没有年少冲-动的时候?

难得见少年不循规矩,行莽撞之举,倒也算得新奇。等到袁峰日后有了儿女,是否该找个机会,给他们讲讲其父当年的丰功伟绩?

几个缩小的四头身并排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大人一般,满脸都是惊讶,着实是可爱又可乐。

想着想着,桓容不由得笑出声音。

“阿兄?”

“没事。”

桓容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

这事终归只能想想。

毕竟时代不同,后世来说无伤大雅的玩笑,今时今日却不能开,必须压在心里。实在憋不住,就只能关起来门来,没事自己偷着乐。

不提婚事,袁峰很快恢复“正常”,提起来见桓容的主要目的。

“游学?”桓容诧异,“之前不是去过?”

“之前是去扬州,这一次,先生决定去宁州。如时间来得及,还会往交州一行。”

听到此言,桓容下意识皱眉。

袁峰去扬州,他没有任何意见。那里是士族的大本营,大儒聚集,文风鼎盛。一块板砖砸下,说不定就能砸到某个名士。

此前袁峰随师游学,陆续拜访多位饱学之士,获益匪浅,更在治水上有所得。日前呈上条陈,内容颇具见地,很得几位大佬赞誉。

若是单去宁州,桓容也不会有太多担心。

周仲孙领宁、益两州刺使,积威甚深。

邻近蛮夷被他收拾得没脾气,偶尔有挑刺冒头的,很快就被一刀咔嚓,压根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加上朝廷实行的政策,以及天子和桓氏家族手中的力量,只要桓容不倒,周仲孙就会安心的守着边境,为桓汉尽心尽力。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说是镇山太岁也不为过。

袁峰在桓容身边长大,少有才学之名,周仲孙必定会设法结好,派人多加保护。

再则,宁州正兴建第二座学院,依照范宁和桓秘的意思,必要从建康请先生过去。附近的郡县都得消息,沿途安全无需多虑。

让桓容提心的是交州。

交州叛乱早平,如今的州刺使对朝廷忠心耿耿,对袁峰不会有任何敌意。

但州内经战祸不久,数月前尚有余-孽生事,几座重要的郡城都是百废待兴,袁峰这时过去,桓容实在是不放心。

看出桓容的疑虑,袁峰正色道:“陛下舞象之年征战沙场,生擒鲜卑中山王,立下赫赫战功。臣今已元服,不过是往边州游学,未有群敌环伺,未有刀锋在侧,陛下何须担忧?”

“交州并非善地。”桓容叹息道。

“臣知。”袁峰正色道,“臣生于膏粱锦绣,却非长于安乐太平。文章繁华固然不错,但是,臣要学的远不只如此。”

说到这里,袁峰拱手,肃然道:“请阿兄允许。”

不是“陛下”而是“阿兄”,足见少年决心。

“好吧。”桓容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忽然有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

以今世的年纪,他不可能有袁峰这么大的儿子。但就感情而言,不亚于亲生血脉。

“一路之上必要小心,切记带上部曲。”

“谢陛下!”

“朕很伤心啊。”桓容突然板起面孔,沉声道。

“陛下?”袁峰面露不解。

桓容继续板着脸,更做捧心状。

“……阿兄?”袁峰似明白什么,试着改口。

“嗯。”桓容收起严肃,舒展表情,用力按住袁峰的肩膀,“这才对。”

少年登时无语。

送走袁峰,桓容继续摆驾长乐宫。

行至宫门前,又遇上一个熟人。

“阿兄?”

乍见一身道袍,开始蓄须的桓歆,桓容差点没认出来。

长相依旧没变,眼神和气质却已截然不同。

少去几分钻营,多出些许淡然。

见桓容面带惊讶,桓歆微微一笑,宣一声道号,道:“许久不见,陛下安泰。”

说话间,有长乐宫宦者出宫门来请。

见桓容和桓歆碰到一起,宦者脚步一顿,不由得现出几分诧异。很快反应过来,向桓容行礼,言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都在内殿。

“阿兄来见阿母?”两人走到殿前,桓容开口问道。

“回陛下,正是。”桓歆语气平稳,脸上始终带笑。走在他身边,莫名会让人心情平静。桓容留心观察,桓歆身上只有檀香萦绕,并无丹药的气味。

走进内殿,同南康公主和李夫人见礼,桓容没有急着说话,继续观察桓歆。

过了良久,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兄长确是改变许多,同先前判若两人。

“得交州消息,言有番僧蛊惑百姓,故而请见。”

听桓歆提到番僧,桓容放下漆盏,神情变得严肃。

此前朝廷下旨,不许放番僧入境,入境的全部逐走。如今来看,却是没有多大效果?

“仆请太后和陛下允许,逐番僧于外,免其祸-乱民心。如其执意不从,仆请联合天下道友,行护民之道,降雷霆之怒。”

翻译过来,先礼后兵。

先客气请走,请不走就撵,撵还不走直接动手。

道家讲究清静无为,也要区分情况。

如这些番僧宣扬之法,桓歆实在不能接受。虽说性格有缺点,多少有点耳根子软,好歹是桓温的亲子,被外人触到底线,决心一下,动手是理所当然。

见到这样的桓歆,桓容顿生不真实之感。

该怎么说?

家族基因使然,彻底的干一行爱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