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岑春言握了握拳,做了一个决定。
此时岑耀古也在警方的另一个房间里录口供。
两年多前的春节前夕,他去江城市参加十大富豪榜颁奖典礼,结果火车还没到站就突然停了下来。
好在那个地方离江城市不远,于是他们一行人提前下车。
结果在路上遭到一群黑衣人追杀,他的随从被打得四下逃散,只有岑春言拼死相救,带着他逃到小路上,后来遇到萧芳华一行人才获救。
他本来是要报案的,后来发现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儿子岑季言,才引起他的疑惑。
他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志大才疏,需要磨练,但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
他觉得是有人设局,离间他们的父子关系,所以按兵不动,没有报警。
后来还没完全查清楚这件事,他儿子就车祸身亡了。
难道这些事,都是岑春言策划的?!
岑耀古下意识抵触这个认知,可是看着警方摆出来的证据,他又沉默了。
对,他心底深处明白,岑春言比岑季言更像他,要说心机能力,十个岑季言也不是岑春言的对手。
如果说这一切是岑春言设局,目的是要弄死岑季言,由她接手岑家产业,完全是说得通的。
不管证据是真是假,岑春言有动机,有能力,还有手段。
当看见警方甚至摆出了跟这三个案子有关的外国势力名单,岑耀古彻底失望了。
那些人,都是跟蓝家有关的,特别是岑春言生母蓝琴芬娘家。
蓝琴芬娘家代表的那个蓝家,在国外华人中的威望和影响力虽然不如司徒家,但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方大佬。
烂船还有三千钉,就算现在没落了,也依然有很多人靠着他们吃饭。
他还想着靠着蓝家的势力在国外做生意,现在看来,他真是把绞索套在头上还不自知啊!
岑耀古沉着脸,把自己记得的事一一说给警方,还签字画押,表示自己的口供具有法律效力。
岑耀古既是亲爹,又是第一个案子的受害者,他的口供非常有力。
检察院那边立刻跟法院确定了公诉日期,要开庭审判。
这边岑春言知道她亲爹岑耀古也指控她,才慌了神。
“我要见我父亲!孟律师,您一定要帮我见我父亲!我可以解释!这些证据都是假的!假的!”岑春言完全不信这些人能够在两个星期之内收集到两年前的证据。
再说以那些人的本事,怎么可能被人抓住马脚?
两年过去了,现在才找到证据,谁信?
她一口咬定证据是假的。
岑耀古被孟律师烦得没有办法,再加上他也想从岑春言嘴里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的就为了岑家家产吗?
可是她是女的,怎么可能继承岑家家产呢?
她这个念头想一想就要不得!
岑耀古沉着脸坐在看守所的见面处,跟岑春言隔着一道玻璃打电话。
岑春言眼睛都哭肿了,“爸,您相信我,这些事真的跟我无关!是季言想赶我出局才陷害我!”
“他都死了,还怎么陷害你?!”岑耀古大怒,“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从小栽培你,长大之后在岑氏集团身居要职,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恶毒?!既要我的命,还要你哥的命!”
“是不是你盼着我们都死光了,你才好继承家产啊?!”
岑春言疯狂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证据都摆出来了,你还抵赖?是不是没有当场抓到你,你就一定不会承认啊?”岑耀古冷哼出声,“我老实告诉你,那几个杀手,有的已经落网了,很快就要带到这边做污点证人指控你。我认了几个人,确实是那天晚上追杀我的人!”
其实对岑耀古来说,岑春言企图买凶对他不利,还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才是最让他痛心疾首的。
至于舒展的死,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他没放在心上,别人可是没有一天忘记。
狂人妹得到谋害舒展的凶手落网的消息,抱着孩子去舒展的墓前哭了一场,然后去看守所看是谁那么丧心病狂。
当她看见岑春言,眼泪又流出来了,“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舒展怎么着你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你们豪门恩怨杀来杀去,关他什么事?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岑春言根本懒得理会狂人妹。
她一言不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直到萧裔远走过来,她才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知道萧裔远正是幕后设局的人。
如果不是他,岑春言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她骨子里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就连感情上都非常警惕。
如果不是萧裔远一直以来对她的信任,甚至不惜训斥温一诺也要维护她,她怎么会那么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