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偷听!”
阿暮听到一声“不娶”,当即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屋顶中间的青瓦被掀开一片,声音正是从此传下。
回应的声音继续从此传下,“我先来的!”
这意思显然就是表明,她们回来前,他就已经在屋顶上纳凉赏风景。
“这天色这么阴,指不定过会儿就要落雨,你上房揭瓦干甚!”小丫头扭着头,冲上面怒吼。
沈碧落捂脸,话题偏了。
不过论吵架的艺术,盛一显然是不如阿暮的,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乖乖的将青砖瓦片放回原处,一阵气闷。
沈碧落将他喊了下来,问他去有美楼打听的事宜。
从沈园出来,她就让他去了有美楼,这么早回来,想必已打听的齐全。
“主子!”盛一微作揖,将情况简单告知,“唐娘子那边,妓楼已经做了妥当安排!”
什么妥当安排,沈碧落也见识过,有美楼再繁盛,终究是个妓楼,逼良为娼的事虽少,但总有一两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之前唐娘子为了给其他人威慑,也是往乱葬岗扔过人,露天暴尸给过警告的,如此......
似是看出她所想,盛一道,“锦瑟姑娘出钱找人将唐娘子下葬了,还算体面!”
沈碧落微松了一口气,沉下心来,盛一继续道,“锦瑟姑娘和蓝茵姑娘合力将妓楼盘了下来,如今挂了整休三日的牌子,并预告三日后推出神秘娘子,如今城里讨论的挺激烈的,想来三日后应该能众望所归!”
沈碧落点了点头,扬州城娼业发达,美女更是环肥燕瘦,各有手段,没有点创意特色,还真长久不了。
客人们要的是能刺眼球的东西,那就给他们刺眼球的,沈碧落倒不担心,锦瑟性柔,蓝茵可是个要强的,一柔一硬,倒是绝佳组合。
没想到唐娘子活着时,争锋相对的两人,如今倒能殊途同归,牵手共进。
只是,盘下有美楼,只怕锦瑟存的那些赎身银子也......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她自身尚且难保,如何能够......
“主子,你不会还不知道,锦瑟那书生娶了城边那烧饼娘子的事儿吧!”阿暮一脸八卦的靠过来,却接收到沈碧落的一脸无知。
“不是吧,你真不知道!”阿暮有些无语,开始普及,“张家那个穷困书生,以前还道他有多傲气,原来也是个软骨子的!”
“听说前些时日他母亲摔了,去了几家铺子都没大夫接手,偏那烧饼娘子拿了银子就有人看了,老母亲腿脚还没好利落呢,两人就急着拜了堂!”
阿暮一脸不忿,寥寥几句,端的是替锦瑟不值,“他那哪是不贪这身外之物,分明是嫌弃锦瑟姑娘的银子来路不净罢了!”
沈碧落觑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微微叹息。
有些事情,未必就如眼之所见,花魁娘子为穷困书生魂牵梦萦,守身如玉就是上好的谈资,谁又瞧见穷困书生违逆老母,不求功名,极力守住这一缕光阴的蹉跎。
不过,本不是一路人,如今也算是各安天命,各行其路。
“这是何时的事?”沈碧落幽幽问道,这丫头总与她一起,什么时候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
“主子,上次外院两个丫头躲懒的时候,你不是还喝斥了吗?”阿暮真想翻个白眼,“你上次难道不是为锦瑟姑娘出头的吗?”
看阿暮一脸无语之样,她微微记起来一点,之前姓墨的折腾她做菜时,有次正好撞见两个丫头不干活,躲在凉亭里唠嗑,未免上去迁怒一番,感情她们当时论的就是这事。
沈碧落满脸懊悔,若说唐娘子看重的是她们之间的交易,那锦瑟美人倒有几分真情实感,自己这样对她不闻不问,当真有些凉情薄意。
如今事非之秋,她自是不能再去有美楼,眼下也只能极尽所能,暗中顾着些。
“你遣人去盯着看看,若是有什么能帮的,自当援手!”她见盛一点头,再道,“你立刻去趟琼勒巷,将无忧给我接回来!”
盛一点头应是,当即抽身离去。
阿暮复杂看她,终是不再重提话题。
如今小无忧孤独无依,主子的性子,也断不会让他一人颠沛流离,再提,也不过徒增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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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放心机墨,莫心急,有些铺垫总要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