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不明所以,探问道,“主子在找什么,奴婢帮你!”
沈碧落笑着摇摇头,坐了下来。
外面太阳虽大,可这亭子四面透风,沈碧落只能也拢了拢披风,缩了缩脖子。
张怀之都走了,这两人应该也不会久留才是。
其实有这等想法的不止她一人,长乐一听驸马已经回去了,老太太又生龙活虎的,着实不像生了病的人,只能礼貌的招呼两声,与乔氏这个婆婆客道两句,剩下的就显得意兴阑珊,但兄长不着急走,反倒是坐下来喝了茶,她总不能扫兴,说要回去吧。
乔氏当然喜欢长乐这个给她倍长面的儿媳,恨不得她日日来国公府走动才好,可今时不比往日,她更怕公主发现松柏苑里的那位,进而产生什么不好的猜疑,是以,相较于往日,今日反倒有些应付了事。
老太太面见先皇时,都能不卑不亢,更何况是面对小辈的王爷公主,尽了该尽的本分,行了该行的礼,客气且疏离。
在场唯一兴奋的大约只有张乐瑶,她兴奋的拉住长乐撒娇,眼神却止不住的往秦子墨方向瞥去,两腮粉红照人。
长乐自是看出来这丫头春心萌动,若是旁人,她也乐得成全,可唯独眼前人不行,且不说他已娶了妻,就单单皇亲贵胄一点,国公府也担不得这份荣宠,一儿一女都与皇族结亲。
秦子墨自不理会这其中的暗涌潮动,国公府人丁简单,来时他特意多问了长乐一句,驸马爷是不是就一个妹妹,长乐应是,只多嘴了一句,以前还有个表妹养在府中,但从未见过。
他进来时故意拖沓,左右探寻,也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本王听说驸马爷还有个表妹也养在府中,为何今日未曾见到!”他状似无疑的提起。
几人面色各异,乔氏刚想说话,却叫老太太抢了先,乐呵呵的介绍道,“王爷倒是赶巧了,我这外孙女前几年养在她姑姑那儿,前些日才刚回来!”又转头吩咐孙嬷嬷,“她这丫头估计又去哪儿躲懒了,你将她喊过来,总要见见她公主嫂嫂和王爷的!”
孙嬷嬷应了声,退了出去。
乔氏有些惶恐,偷偷瞄了一眼公主,却见她瞧着陈王,若有所思,一旁的瑶丫头却是满脸愤恨,她暗叫不好,那厢已然开口,“王爷,表姐她出身低贱商户,您还是不要见了!”
老太太还未发火,乔氏却先抢声,“住口!”
她面有菜色,转而朝秦子墨施礼道,“瑶儿她口无遮拦,让王爷见笑了!”
若是寻常,秦子墨自然不予理会,可张乐瑶那句商户之女让他基本确信,国公府的表小姐多半就是沈碧落。哪怕他心中对她稍有哀怨,却也看不得别人辱她。
此时,他就不想息事宁人,冷冷讽道,“本王听闻国公府甚重礼仪,今日倒是受教了!”
乔氏脸色乍变,有些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只能暗中给了女儿一记飞刀,让她闭嘴。
老太太无视乔氏投过来的求助视线,面色一派平和,瑶丫头若继续这般放肆,只怕将来要辱及国公府门风,还不如趁此让她看清,回去好好教养。
长乐也不是第一次见张乐瑶口无遮拦,早将她定性为草包,只今日在皇兄面前,她也这般不知礼义,实在令人无语。她一时很难想透,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与驸马爷之间何以如此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