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向北强行把他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吻他的眼睛,“锐锐不能哭哦。”
“不要叫我锐锐。”
“不,我就叫。小锐,锐锐。”
他抽抽鼻子,还是没有发出声。
向北吻他的手背。
“我不知道,你叫我‘小北’的时候,是不是和我叫你‘锐锐’‘小锐’时的心情一样。今天第一次这么叫你,心里就很欢喜。”
“我也很高兴。”
向北笑眯眯地吻了他的额头,开始在他环里撒起娇来,“老齐,搂着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嘛!”
“好。”
一如既往有力而坚实的臂弯,让她心中很欢喜,可看男人素来英挺的面容写满了疲倦,她又心疼起来,悄悄反思起自己今晚的不足。
从身体的“快感”方面来说,她已经为他做到了极致,往后只需要再进行个一二次,他就会彻底沉沦,前面无法控制的羞辱,倒是出自自己的恶趣味,他也顺利配合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少不得心里打鼓。跳出两人本来的恋爱关系,作为一个冷眼旁观的第叁者稍稍揣测一下齐锐的心境,她有一点满足,又有一丝心疼。
一个不是受虐狂,也不是四爱受的男人,自尊心极强,在享受美好性爱的第一夜,被她双重意义上搞得颜面尽失,他表面不说,心里也必然是有芥蒂的。可叹她光想着自己爽,却没想着如何安慰一下这样的齐锐。
就算做了再多的功课,他到底对此一无所知,他所设想的开苞,应该也不用做到如此极致,而憋了太久的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心里存着怜惜和疼爱,她的吻细碎密集,他默不作声任她亲吻,直至忍无可忍,拥着她激情热吻。
狂野霸道的吻打碎了他们适才你来我往的小心翼翼,缺氧后恋恋不舍的分开彼此,齐锐定定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目光幽深。
“向北,我爱你。”
向北轻声笑了,慢慢摩挲着他的眉眼,咬他的指尖。
“齐锐,我知道我不应该在操完你之后对你说这句话,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安抚你为我献身的魔咒。但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不用加‘也’,不是听到你告白之后才要让你知道,而是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最恰当。我爱你的奉献,我爱你的牺牲,我同样爱你的羞耻,你的流泪。对不起,今天晚上是我没有太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让你受到了不该有的惊吓。但我要发自真心的告诉你,看到你被我弄到高潮的样子,我的心里特别满足。我……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精准恰当描绘此时此刻我对你的感情。单纯说爱你太笼统,可再细化,我也总结不出来了。你知道,我爱你就是了。我爱你耻辱的模样,因为爱你想羞辱你,因为你被羞辱而更爱你,你在我心里闪闪发光。真的……你,你不是,也不用想今天的自己有多狼狈,那是我能给你的,让你沉浸在情欲里最好的模样。我爱你。”
齐锐长久地说不出一句话,胸闷的感觉折磨着他,女人似乎也没想得到他的任何回应,柔软的臂弯揽住了他,一如她言语中蕴藏的情意一般,诉说着她对他的依恋。
他鲜少在向北身上感受到这样的粘人与亲近,心中的烦闷渐渐有了和缓,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他自己还没能学会如何面对难堪和羞耻。身体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心却有了一个空洞,可最后的表白又是那样让人目眩神迷。
疲倦让他很快陷入睡眠,噩梦也不期而至,撩拨着他这一晚脆弱又紧绷的神经。
一身冷汗的惊醒,意识不到自己梦到了什么,有的仅是全然的恐惧,他看了看表,凌晨六点二十叁。这一夜他们的睡觉姿势也没怎么换,向北的手仍然搭在他的腰窝,睡梦中的女人,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想到睡前她的那一番长长的表白,齐锐身体一颤,低头傻笑起来。
是啊,梦里有着恁多的惶恐,可怎么也抵不住她缠绵的热情。
他是她的俘虏,为她俯首称臣。明知前方是深渊,也要毅然决然跳下,成全彼此的堕落。
最难的第一步已经迈过去了,那些不安与恐惧都会消散,他知道,他们的情事,会越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