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胡庸才又不由的想到了白天被菊花哥和他的一众小弟侮辱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生气,胡庸才不由的用力捏紧了自己手,青筋暴起,连那尖锐的指甲刺进了血肉,鲜血直流也没有感觉到......
这种事情,只要是个男人都绝对无法忍受这么大屈辱。
胡庸才也当然不列外,所以在白天到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偷偷拿了一把餐刀藏在了袖子里。
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白天藏起来的那把餐刀,胡庸才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着餐刀泛起的银白色光芒,他的眼中逐渐流露出一抹狠色。
犹豫片刻,胡庸才长吐了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猛地回头,然后,一抬手将餐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八蛋,你们不是很喜欢玩老子吗?老子今天就用我这条命来和你们玩!
我要是死在了这间班房里,你们谁特么也别想好过!
胡庸才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神色,握住餐刀的手不易察觉的紧了紧,他知道看守所的规矩,一旦班房内发生了人命,整个班房所有的人就都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胡庸才阴森一笑,闭上了满含泪水的双眼,眼看就要挥刀自杀。
“年轻人,不可乱来!”
一道低喝突然从墙角传来。
胡庸才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菊花哥他们醒了,闻声又觉得似乎不是,忙抬头顺着声音的看去。
阴暗的光线下,胡庸才见到一个枯瘦干巴的老头子向自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
这个老头他认识,也是他们班房的人,无亲无故的,是个疯子,在监狱里待了很多年了,平时净说些稀奇古怪的胡话,他倒是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疯老头子。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情吗?”
经过在班房这一个月惨无人道的磨合,胡庸才早就已经被现实磨去了棱角,变得谦逊能忍起来。
“你为何要死?”
老头子满是皱纹的老脸堆满了古怪的笑容,像是一朵绽放的菊花似的。
“老先生你也看到的,我每天都被他们凌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你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难得有人跟他正常的说说话,胡庸才耐着性子回答道,要是在进监狱以前有老头这样和他搭话,他早就一板砖招呼过去了。
“看来年轻人你需要帮助啊。”
老头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仔细的打量了胡庸才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庸才听了苦涩一笑,说道:
“呵呵,这世道,连自家的亲姐姐都靠不住,还有谁能帮我?”
“老夫可以帮你。”
老头子背负着双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
胡庸才看了疯老头子一眼,忽然觉得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见他说话条理清晰,也不像是个疯子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了活络的心思,难道这个疯老头子还真是个高手?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胡庸才噗通一声就给疯老头跪下了,鼻子一酸,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开始向他哭诉起来。
添油加醋的讲着自己的故事,在他的编造下,他的姐姐胡莉莉成了一个薄情寡义,冷血的无情的女人,两人父母双亡,来到城市后,他主动放弃了学业,然后打工赚钱供自己的姐姐读书。
他的姐姐毕业后当上了一家大公司的高管,还包养了一个小白脸,因为嫌弃他这个没文化下九流的弟弟,所以便打算不再管他了,之后他大受打击,一不小心染上了毒瘾,倾家荡产之后,他万般无赖之下去寻求他姐姐的帮助。
谁知道他的姐姐不但不帮他,反而还找社会上的流氓毒打了他一顿,然后找关系把他送进监狱。
越说越激动,胡庸才失声痛哭,这故事编的连他自己都信了。
演戏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已经完全带入了戏里的角色中,在菊花哥长时间的折磨下,胡庸才的心理已经完全崩溃了,所以他很轻易的便将自己带入了角色。
那凄惨的模样,看者伤心,听者流泪。
干巴老头听完胡庸才的话之后用手掖了掖眼角的泪花,显然对他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了,可怜的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
“唉,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老先生救救我啊,要再这么下去,我真是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胡庸才惨然道。
估计是真的绝望到精神崩溃了,他竟然会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这么一个在监狱里待了多年也没出去过的疯癫老头,还把他当作了自己眼下唯一的希望。
疯癫老头终于还是忍不下心不管这么一个苦命的年轻人,想了想之后说道:
“你愿意跟着老夫一起修炼吗?”
自从修炼走火入魔之后,疯癫老头感觉自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会在哪天彻底的疯下去。
他身上唯一的宝贝在上一次已经送给了一个进监狱来的心地善良的年轻人,监狱里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这个没用的疯癫老头子,这么多年来,他受过了太多的欺辱和蔑视,只有那年轻人能对他一视同仁,在他受欺负的时候还出手帮了他。
感动之下,疯癫老头念他一介凡夫俗子能成为修行者,所以那天晚上他便直接将自己身上唯一的宝贝那枚白玉扳指送给了这个初次相识,连话都未曾说上半句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