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爸爸妈妈回来！”

萧伯盛拉住小孙女的手，低低地笑了一声：“别打电话了，你妈妈怀孕了。”

“……”凌念表情一阵怔。

怀，怀孕了。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爸爸开玩笑想再要个孩子，爸爸妈妈也很恩爱。

但是一时间，总还是很意外的，很难相信。

而且她也担心，毕竟妈妈不那么年轻了，身体也不算特别健康，以前好多年都要靠汤药调理身体。

“可是，妈妈怎么没告诉我？”

萧伯盛叹了一声：“你父母也已经这个年纪了，哪里好意思直接和你说。”

“这段时间，就让他们待在你大伯那里吧，你妈妈心里也会舒服一点！”

凌念握着萧伯盛的手，安慰道：“爷爷，过去的事情妈妈已经放下了。”

“你妈妈或许已经放下了，但是我……是我没有放下。”萧伯盛声音沙哑，眼里泛出泪光。

“当年我做的事情，我到死那天都不会忘记，我的手上，有那孩子的血……”

那些鲜血，沾染到现在，从未洗净过。

以前可能还没有如此强烈的罪恶感，但是这几年随着身体每况愈下，他的心思也越来越重了。

偶尔做梦，也会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念念啊，是爷爷对不起你妈妈，我亏欠你妈妈的，只怕这辈子还不清了。”

凌念趴在萧伯盛肩膀：“爷爷，你别再胡说了，只是生病而已，和以前一样按时吃药就会好的，裴叔叔本事这么大，一定能把你治好。”

“爷爷这岁数，就算挺过了这一次，又能坚持多久呢？人活在世啊，到头来，终归逃不过一死。”

萧伯盛稍稍坐起来，靠在床头，目光盯着小孙女，眼睛忽然眯起来：“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脖子……”

他就是再老眼昏花，也不至于看不懂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凌念面色一紧，手摸了摸脖子：“没什么的。”

萧伯盛皱起眉，语气严肃问道：“你老实告诉爷爷，这些年那小子究竟对你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你，你说实话。”

“晨曦对我很好啊。”

凌念毫不犹豫回答，微笑着说：“是他送我过来的，他这会儿就在外面，但是我不让他进来，我就是想回来和爷爷说说话，只有我和爷爷两个人。”

“我脸上……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亲得太用力了。”

就是有再多的委屈，此刻，她也不能说了，一个字，都不能说。

忽然间，陆晨曦的声音响起在门口，礼貌地喊了一声：“爷爷。”

他走近，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揽入怀里：“我没有欺负爷爷您的孙女，只是她太漂亮了，以后我会温柔一点。”

萧伯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你小子，你可别忘记当年答应我的事情，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你要是让我孙女伤心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晨曦配合地点点头：“我当然不会欺负念念，疼她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