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几点了,看窗帘缝隙里外面好像天还没亮,而人醒了便觉尿意来了。
拉了拉他的胳膊没拉动,只得用力去推,但在刚把那手臂推开的一瞬又缠了上来,背后帜热相贴,是他的身体连带着也贴上来了,而臂弯的力量锁抱得更紧,像及了抱着树不肯下来的树獭一样。
反思这形容不恰当,哪有把自己形容成一棵树的。
总之她如果再不处理这人形障碍的话,就快憋不住了。也不管会否惊动到他,双手用力去掰他缠绕的掌,并且身体挣扎,终于听见耳后咕哝着问:“怎么了?”
“你松开,我要去洗手间。”
“哦。”他应是应了,可并没松开手臂,反而把脸埋进了她的脖颈里,与五年前的习惯如出一辙。而那呼吸全都缠绕在她颈间,激起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咬牙切齿地喊他名字:“陆勉!”终于这人清醒了些,却还问:“你刚说要干什么?”
林妙磨了磨牙根,恨恨低吼:“上厕所!”这样总够直白了吧。
走进洗手间时她把门摔得砰响,以此来宣泄她的怒意。却蓦然而怔,浴室里竟然用衣架挂着她换下的衣物,包括他的,工工整整地悬挂在淋浴间那横杠上。伸手摸了摸,还是湿的,所以他之前起身是来这里洗衣服了?
脑中想象了下他站在洗手台前搓洗衣服的样子,承认心里头的情绪有了变化。
等到出去时看见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又睡着了,去包里翻找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夜里三点多,实际上她也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呢。
离天亮还早,她不可能这么早起身,然后就发呆等天亮。最终还是走至床边,刚躺下便被他缠了上来,清冽的气息立即占据了她的感官。
身体微僵,怎么他就这般理所当然的……脑中思绪还没盘转完,就觉耳根一热,低沉的嗓音抵进耳膜:“昨晚的服务还没全套。”
眉宇蹙起,他这话的意思是——行动已经诠释:将她的脸掰转过来,落吻而下。
气息被吞没时林妙脑子有一瞬的空白,某种阔别已久久违的生涩从心底冒了出来,但在他移开唇准备辗转而下时她突然道:“我已经结婚了。”
身上的人身体倏然而僵,黑眸立即凝注她的眼,眸光幽沉难辨。僵持了一会,他语气不善地质问:“那你为何还要招惹我?”
林妙笑:“出来包养小白脸的不都是富太太吗?你当还有什么年轻小姑娘点台的,这不是亏大了吗?”黑眸中一寸寸印染了怒意,忽而翻身而离,下地便往浴室走,门关得砰响。
过了一会他出来了,林妙不禁挑了下眉,只见他已经穿上了那身衬衫和长裤,刚刚她去摸的时候都还是湿的,这算是置气要走?
但见他杵在床前幽幽地看着她,也没立即抬脚就走。林妙想,大半夜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是什么节奏?于是不再理他闭上了眼,想说他爱走不走,反正不送。
可闭眼没多久竟又觉身侧位置一沉,半眯开眼,看见他居然又和衣躺了下来,只不过不再像之前那般纠缠上来,在两人中间隔了很大一片空地。
林妙见状故意侧翻过身,见他往床沿边又移了移,一副生怕被她碰到的样子。
“为什么不走?”直接挑破了问。
他平躺于那一动不动,淡声而回:“不想走。”
盯了他半响,她耸耸肩,背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但怎么都睡不着了。身后的人气息一直都是平稳的,显然也没有再睡,等到天光发白,晨曦从窗帘缝里透进来时,她翻身下地径直走进了洗手间。看镜中的自己一夜没睡,脸色不是很好,眼帘下有眼袋出来了,用热毛巾敷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一点。
开门出来便撞见一堵人肉墙堪堪正堵在门口处,以为他在等洗手间用,微侧了身让开位置,但见他杵在那不动也不开口,就是默声而立,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