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心思活络把她瞒在鼓里,过程中她心绪翻腾不定,甚至一度被翟靳给逼到无路可退,完了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他设的局中局的一环,可能连她的反应都在他计算之内!因为只有她什么都不知情,最真实的反应才能瞒过翟靳。
换作往常,这时候她肯定又动气了,她最烦他什么都不说就安排了所有事,可今天她居然发觉心绪平静无波也无澜;尤其是看见他表面看着很淡定,实际上回她问题时偶尔眼中闪烁的光意味着小心翼翼时,便觉本该上窜的心火都下去了。
似乎他现在也知道反思自己行为了,以前可是一意孤行,到后面还振振有词,几时考虑过她心情来着了?
“妙妙,你这般推崇我是情场老手是不对的,我统共就有过你这么一个女朋友,中间还离多聚少的,哪里能当情场老手呢。但如果你说我专情我是能接受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能看透那些投注在你身上的目光真伪。”
林妙想如果手边有个什么实在的东西的话,就顺手丢过去了。这人也太有脸给自己吹嘘了,还自称专情,聚少离多是真,但是她不信这五年里他身边没出现过其他女人。
“意思是这五年你清心寡欲心中独念我,身旁三尺之内不得女人近身?还是之前你跟翟靳在国外的时候一直是股清流,连女色都不近?我好像记得当初两次遇见你都是在声色场所。”前一次便被幽幽说他抚媚妖娆,后一次则直接撞上她那事两人直接发生关系了。
所以他说对她专情或许能信,但不近女色就夸张了,若非斯人已故不想再去盘旧账,她一定更狠地怼回给他。
陆勉眨了眨眼,从椅子里起身走过来,到得林妙跟前时往会议桌上一坐,视线居高临下地锁定着她,语气忽然认真:“妙妙,我不敢说这十年身边从没有过女人近身,但是在五年前再遇你后,我再没给过任何人机会,这话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对你说。”顿了顿,他微微俯下身,眸光逼近了看她,“这五年我先是被记忆困扰,再复健,然后逐渐记起,都把你刻进骨子里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近女色?”
林妙蹙了蹙眉,怎么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被他如此锁视怪别扭的,刚要敛转开视线就觉下巴一紧被他擒住,迫人的气息俯压而下。
可就在温软贴上的同时,突然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老大,那个姓傅的小子……”话声嘎然而止,林妙用力把人给推开。
叶非凡尴尬的语声从门处传来:“你们继续,当我没进来。”
倒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半点尴尬的反应,陆勉直起腰后就转眸冷言:“我看平乡那边有个项目挺有潜力的……”叶非凡惊声打断:“老大,我手头上已经有好几个项目了,忙到分不开身,哦对了,徐慕刚说有什么事来着的,我去看看。”
话声落便一溜烟地出了门,原本要说的事也不说了。
这一打岔之后林妙自是不能再任由陆勉肆意,退开椅子便起身,“出去看看什么事。”走出会议室门时林妙想:其实不那么纠结到底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跟他这次没有以不欢而散收场。
而陆勉看着她走出门的想法却是——现在妙妙的心思有点难测啊。
出来会议室,林妙被告知傅青杨跑了,跑了的意思是直接偷偷地在公司里消失。看了眼还搁在她办公室门外的助理桌椅,没什么可遗憾的,本来之前那所谓的光芒与能力都是别人给的,而她的公司什么人才都需要,就是不需要演员。
林妙想了想,直接叫了一名员工把那桌椅给收了。助理这个职位暂时还不要设了,免得又安排进一颗棋子什么的,她都抓得烦心了。
转身再找陆勉人时发现不知上哪去了,就连叶非凡与徐慕都不见了人影,蹙了蹙眉也懒得去管他们,估计又凑一堆搞什么名堂了。老实说叶非凡一直跟着陆勉能打那种配合,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徐慕,这丫头居然站陆勉那边的!真心有点不甘心啊,是谁当初给那丫头心灵鸡汤把她从爱情崖底给拉上来的?又是谁兢兢业业帮她父女把公司给支撑而起的?怎么就跑到敌方战队去了呢?
这个敌方当然不是指商场上的,而是私底下的情感。就像是自己一直关照的妹妹,却倒戈到别人那去了,算计的虽然不是她,却一定有把她这边的事给人家偷偷通风报信了。
就说她回国怎么陆勉就什么都清楚呢,还有以陆勉那性子居然在身体恢复后能就此对她置之不理,这些都是以前她没有去深思的不合理。到今天所有的不合理都合理了,因为他早把势力渗透到她身边来了,估计她在澳洲的动向都早已透过徐慕给传达过去了。
心态这东西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她即便想透了这里头的门道,也依然没觉得心火上扬。沉闷是有,但也不至于多恼怒,回头再想办法扳回一成不就得了。
倒是现在出现了个难题,林妙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策划案,犹豫到底还要不要沿用这套方案。无论是从技术角度还是操作力度都是目前为止她认为最好的,项目部其余的策划案她也都有仔细看,与这方案有着明显的差距。
正愁思中,忽而静寂的空间里听见背后传来异动,她讶异地回头,红木书墙居然在动?之前初到这公司的时候叶非凡把这间办公室让给她用,只觉得室内装潢太过复古,并没有往别处去想。到今天她才知道,其实这书墙还能移动?
等书墙被缓缓移开,徐慕在里头出现时林妙实在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什么时候连这堵墙都被拆了?徐慕一见林妙便心虚地想退回去,可人已经被瞧见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妙姐,你怎么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