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谢陛下!!!”
四周百姓互相搀扶着起身,再看向纪凰和御弈卿时,那目光已然从同情转变成为敬畏。
而覃家那边的人,自打跪下之后就一直颤颤巍巍,现在别说站起来了,只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皇君方才说覃家好大的阵仗,这位覃大人,你与朕说说,皇君这话可有冤枉你?”
纪凰在那覃大人面前悠悠踱步,一双凤眸渗着冷冽的气息,睥睨着跪在她面前这个把头低到尘埃里的人。
“草民……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请陛下恕罪啊!”
“陛下……覃家在暮城声势滔天,草民都不敢忤逆,这才不得不隐忍下来,帮她们干些欺女霸男的恶事……”
“是啊是啊!草民都是碍于覃家的压迫,这才犯下了祸事,请陛下饶命啊!”
“……”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这就叫墙倒众人推。
刚才和那覃大人站在一条战线、朝着纪凰和御弈卿叫嚣的那些人,现在集体倒戈,一窝蜂的把她们做的那些事全部推到了覃家头上。
“住口!你们这些两面三刀的卑劣小人!”
那覃大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匍匐在纪凰脚下,侧头朝身边那些倒戈的人怒吼。
“嗯,确实是些卑劣小人。”
纪凰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走到刚才骂她们骂得最凶的那个狗腿子面前,朝着一旁战战兢兢的暮城城主问道:
“城主觉得,这种卑劣小人,该如何处置呢?”
冷不丁被点名的暮城城主心里一跳,弓着腰走到纪凰身边,看了看那些以前给覃家当狗腿子当得挺开心的人,又看了看纪凰的脸色,试图揣摩出她这话的含义。
然而纪凰只是笑着睨她一眼,那眼神幽深冷冽,她揣摩不出分毫,只好擦着冷汗回答:
“禀陛下,下官觉得、觉得理应诛灭九族。”
这些人得罪了陛下,诛灭九族应该是轻的了。
这么想着,这位城主觉得自己应该没答错。
正当她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纪凰轻笑一声,声音淡漠:
“言语辱骂皇室,当凌迟处死。跟踪皇室、泄露其踪迹,当全家抄斩。城主这一句诛灭九族委实过重了些,是不懂我弈凰律法呢、还是想将朕置于暴政一列呢?!”
“不……不、不是!”
那城主膝盖一软,“啪”的一声就给纪凰跪下了,连连解释着:
“这些人、这些人此前就有欺女霸男、围殴百姓的行为,甚至无故打死过许多百姓,下官、下官只是觉得她们这种种行为,应当诛灭九族!”
这解释确实不错,如果这些人真有这么多罪的话,诛灭九族也是依法而为。
但……
“城主!这些分明就是覃家干的,你也好意思推到我们头上?!”
“我们分明就是被覃家压迫着干事的,现在还要被你们压迫着顶罪吗?!”
“陛下!陛下明鉴啊!草民们虽是卑劣,但有些事着实不是我们干的啊!”
“……”
跪着的狗腿子们炸开了,就连之前没怎么说话的几人都一个接一个的开口。
也确实,仅仅砍了她们的话,她们都认了。可要是为了这事就牵连九族,她们怕是到了地下都没脸见列祖列宗啊!
纪凰听着耳朵边的咋呼,脸上笑意不改,依旧是那森冷的语气:
“行啊,那就把你们干过的事全部交代出来,朕看看今天该砍多少脑袋下来。”
说着,纪凰转头看向缩在一起小声哔哔的几个下属,随机点名:
“泽修,带她们下去。所有供词,交由暮城百姓核定!”
被点名的泽修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立正站好,走到纪凰面前抱拳道:
“属下领命!”
说完,泽修在纪凰的允许下调动了现场的士兵,赶鸭子一样的把那些狗腿子带去了揽月殿。
走了一批人之后,空气都清爽了许多。
“那些人的话朕姑且不论真假,但,暮城城主,你既然说那些人此前就劣迹斑斑,为何此前不处置了她们?还是说,你要等着朕来替你处置?”
纪凰一番话,问得对方哑口无言。
可她却半点放过对方的意思都没有,继续冷声道:
“如此的话,这暮城城主,到底是你在当,还是朕在当?!朕将这暮城交托于你,到底有何用?!”
暮城城主被纪凰这番话给吓得不轻,匍匐在纪凰脚边拼命磕头,嘴里还不停求饶:
“是下官疏于职守,还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啊!”
“呵!疏于职守?你这轻飘飘一句疏于职守,就想抵消那些枉死百姓的性命吗?!”
纪凰一脚踹在这暮城城主的胸口,把人踹得倒飞出去,直直的落在几名围观百姓脚下。
或许是看到了纪凰的态度,原本对城主畏惧不已的围观百姓,此刻却大起了胆子,从两边铺子里买来许多鸡蛋,朝城主和那覃大人身上砸去。
“你赔我的儿子!赔我的儿子!!!”
“我孩儿她爹,就是被你们覃家的畜生抢去的!”
“城主只顾着那个俊美的覃家儿,半点不顾我们这些草民的死活啊!”
“畜生!大家砸死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畜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