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都,邪王府。
眼瞧着太阳快要落山了,出门踏春的月浮生、月浮昀、月浮溟三人也终于一起回来了。
三人刚一回来,就看到四个弟弟四仰八叉的瘫在大厅里,一个个都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月浮生眼皮一跳,走过去戳了戳月浮屠的肚子,开口问着:“你们今日是去做什么了?”怎么吃成这个球样了?
“浮生哥!嗝——!我们今天碰到了一个特别慷慨的大哥哥,他是电峦哥的朋友,还请我们去他家吃饭!”月浮屠摸着肚子,砸吧砸吧嘴。
“是啊,那个哥哥好大方哇!他爹爹做的马蹄糕好好吃哇!”月浮凌摸着肚子,砸吧砸吧嘴。
“同上!”月浮梭和月浮椤摸着肚子,砸吧砸吧嘴。
月浮生、月浮昀、月浮溟:……
不知是哪位壮士,简直勇气可嘉。
他们需不需要多带点东西上门道谢?
……
这一天晚上,慷慨大方的李默书,悲痛欲绝的蹲坐在厨房,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四个孩子怎么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他感觉自己刚刚登到巅峰的人生,经历了一场山体滑坡。
“默书啊,没事的,好歹你是让表公子他们吃饱了离开的。”电峦蹲在他旁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摆出什么表情。
李默书还是呆滞的看着那些只剩些渣渣的盘子和碗,莫得感情的说着:
“我白天时候还想着邪皇是什么神仙运气,能拥有那么多可爱弟弟。现在我懂了,邪皇拥有的不是运气,是钱。”
越可爱的小孩子,吃得越多。
这是他的血泪经验。
“呃!”电峦一愣,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然后双手撑着他的包子脸,开口道:“我们主子确实钱多。”
李默书点头,沉默,继续悲痛。
“默书啊,还有电峦令主,你们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快去沐浴吧。”
李默书的爹爹满脸笑意走了进来,虽然厨房被邪皇家里的表弟们吃空了,但能见到儿子一面,他觉得都是值得的。
现在知道儿子的县主生活过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心里对纪宁、纪凰兄妹俩更加感激,想着过两天必须得准备一份厚礼去凰王府赴宴。
“知道了爹!”李默书应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简直太悲痛了!
……
三月初三,草长莺飞。
整座帝都城万人空巷,城内百姓几乎全部围在从凰王府出帝都城的那条路上。
数十里长的一条路铺满了春日的花瓣,年幼的孩童跟在爹娘身边,四处采摘了花叶撒到地上,图个热闹有趣。
路上都如此热闹,凰王府门前自然更甚。
府门外不止百姓围聚,甚至不少权贵人家挤不进去,也混在百姓堆里一起看热闹。
……
凰王府,温语阁。
“父君,你慌不慌?”纪宁拉着晨泽语的手,那张朝气蓬勃的俊脸此刻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傻孩子,你别紧张,一会儿就按父君和你说的流程走,到了简氏家族那边也是,不慌啊。”晨泽语摸了摸纪宁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若真要说个感觉,那可能是既欣慰又不舍吧。
他拉扯了二十年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大到该有他自己的家了。可他养了二十年孩子,乍一换了地方生活,会不会吃不习惯、睡不习惯……
晨泽语想着想着,眼里突然滑下一滴泪。
水光氤氲间,他恍惚看到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男孩,扎着两个冲天鬏朝他跑来,软软喊着爹爹。
他的小宁儿啊,竟是该嫁了。
“父君你别哭,你别哭啊!我不嫁了,我就在家陪你,不嫁了!”纪宁急忙说着,拿着他的红帕子给晨泽语擦眼泪,自己眼底的泪花也在打转。
“傻孩子!乱说什么呢!这迎亲队伍都要到门口了,你要不嫁,墨离可娶谁去啊!”晨泽语破涕为笑,把他的帕子给他叠好,塞回他袖子里。
“宁儿舍不得就常回来西玖瞧瞧,这里还是你的家,不论你嫁去多远都一样。”纪宸竹在一旁说着,亲自为纪宁点了朱砂。
晨泽语也笑着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开口道:“实在想家了就让墨离带你回来,再或者让你母王去接你都行,别让自己在外受了委屈。”
晨泽语说着,亲自为纪宁束发,每梳一下都极其认真,认真到想要倾注自己毕生的温柔。
纪宁眼眶红红的,碍于脸上的妆容又不敢哭出来,憋得心里酸酸涩涩难受的紧。
房里其余世家的公子夫郎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口打趣,想要帮纪宁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
“咚咚——!”御弈卿站在门口敲了两下,然后进门朝着纪宁他们开口道:“还有一刻钟,迎亲队伍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