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里嫉恨那书生,还摆什么兄弟情。
魏岚见场面不对,笑道:“岳兄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勉强了,不过待会儿会有花魁上场跳舞,岳兄再留一会儿,和我们看看,我听说那花魁好看得很。”
岳昭心念一动。
想到第一次看见斐斐,斐斐提着裙摆回头笑的模样。
他低垂下眼眸,不再说什么。
魏岚看他沉默的样子,将身边的酒推了过去,“岳兄,不妨喝一杯酒?”
岳昭接过酒杯,端在手中摩挲着酒杯边缘,却是不喝。斐斐说了,青楼里的酒,能不喝就不喝。
他在那里坐着,魏岚他们讨论了起来。
“听说这花魁很有性格,说自己还是清白之身,没有一个人成为她的幕下之宾,她要自己挑选和她欢好的人。”
“呵,还清白之身,人在青楼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就是给男人干的。”赵路饮了一杯酒,动作不安分起来。
粗鄙不堪!
岳昭的脸色更冷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厅内开始喧哗起来。
“花魁出来啦!”
“阿媚姑娘!!阿媚姑娘!!”
岳昭执着酒杯,抬头看去。
台上的女子一袭薄纱,身形若隐若现,面容姣好而妖魅。
岳昭别过眼。
魏岚看着那花魁的目光痴迷,侧头问他如何,岳昭皱眉,“不如何。”
这世间所有女子加起来,都比不过斐斐的一根头发好看,更何况那台上的花魁脸上不知道涂了多少脂粉,白得像个鬼一样。
他的斐斐肌肤晶莹剔透,如雪似玉,就算是涂脂粉,也只会涂上薄薄的一层,伸出触上去,又软,又嫩。
冰肌玉骨,浑然天成。
喉咙微动,岳昭一口喝下手中的酒,“看完了,我回去看书了。”说完,起身离去。
这下再没人阻拦他了。
“这岳昭难不成真是那种不为美色所动之人?”魏岚皱眉,“这花魁的姿色也算青楼里顶尖了,他看了之后,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
赵路冷哼一声,“说不准心里心动得不行,为了面子强忍着。”
苏正棋目光不错那台上的花魁,嘴里道:“说起来,我回去去找他的时候,看到有人给他寄了一些东西,有一幅画,还有一堆漂亮的小石子,我不过拿过那个画筒想打开看里面是什么画,他便发怒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有点吓人。”
“这样——”魏岚思索,“那画呢?”
“被他锁在客栈的抽屉里了。”
“莫不是一副春宫图?”赵路恶意的揣测。
“应该不是。”魏岚手里的折扇抵住下颚,“也许是哪个大家的绝世名画,他这么防着,说不定是想用它贿赂考官。”
科举考试经过几朝改革。
到如今分为四次考试。
童生试,秀才试,贡生试,会试。
他们此去京都,参加的是最后一场,会试。
会试又分为两个阶段。
笔试,殿试。
笔试取前三名进入殿试,经过皇上审查,确定状元,榜眼,桃花,然后天下公榜。
科举考试是士人飞黄腾达的捷径,因此每次科举考试,不乏有用金钱,名书名画贿赂考官的人,曾有一人当初还贿赂上了殿试,后被皇上察觉不对,细查之后发现弄虚作假,便将那人以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涉事官员无不落马,被摘了乌纱帽,关入大牢。
就算如此,此种现象自然没有消失,只是做得更隐匿更有分寸了一些。
“若是这样……”魏岚眯了眯眼睛,“对我们这些人太不公平了。”
“苏兄,你寻个机会,将那画偷过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魏岚沉吟道,“若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就算了,若是我们想的那样,就要早作准备。”
“科举讲究的是一种公平,我们不能放任别人坏了这份公平。”魏岚义正言辞道,仿佛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他们四人中,魏岚和赵路住一间房间,苏正棋和岳昭住一间房间,苏正棋动手,总比他们要来得方便些。
苏正棋也同意了这件事,三人计划着如何偷取岳昭身上的钥匙,将他的抽屉打开拿出那副画。
岳昭并不知道三人在背后算计于他,他回了客栈,锁了门,打开抽屉拿出话筒,摘了上面的塞子,发现两幅画叠在了一起。
他取出来摊平开,心中郁气消失得干干净净,唇角弯了起来。
两幅画,一幅是他曾经给斐斐画的,一幅是斐斐自己画的。
斐斐果然没有画画的天赋,她画的那幅实在辩不清模样,似乎也知道自己画不出来,她在旁边提笔写道:“小书生,我认真的想把我穿着你寄过来的襦裙戴着你寄过来的发簪的好看模样画下来给你看,但无奈手指不听使唤,为了让你念着我,只好万分不舍将那床头挂着的那张寄给你。要不你自己想着给我画吧,等你回来,交到我手里,让我看看我有多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