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泄愤一样把手机扔到床尾。闭上眼睛,死卷毛和她胸前那几乎没有的两点又阴魂不散地又出现在眼前。
傅皓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思想与行为被一个人掌控,他是他的主人,死卷毛做梦都别想入侵。
他烦躁地起身,冲了一个冰水澡。
睡不着,他下楼跑了十公里,又冲了一个冰水澡。
他终于累得能睡着了。
清醒时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维,可浅浅的睡眠里,死卷毛又一次不期而至地到来,让他惊醒。
竞赛即将来临,傅皓霖想要休息好的的意愿越发强烈。
他夜跑了半个月,又冲了半个月的冰水澡,终于在因为缺乏睡眠而带来的混沌意识里认了输。他困倦地回忆着她枕在胸前的脸,和身上混合的花果味,修长的手指在下身随意地撸动。
想着死卷毛的飞机场一样的光裸上身,他终于又一次射了。感觉似乎比以前更好,更强烈。
傅皓霖第一次放弃攻关一个问题,他无奈地承认,最优方案,大概是只能接受死卷毛在他自慰时的入侵。
死卷毛的入侵程度远比想象的要深。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他破天荒地愿意加入一家叁口晚饭后的电视时间,看着腿上的ipad,冷哼着,用余光扫到电视机里白目男女的羞涩暧昧。
傅传明拍上自己不争气儿子的肩,“你考试也考完了。现在也没什么事,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可以一起出来吃几顿饭。“
“无聊。”傅皓霖塞上耳机,全神贯注地阅读ipad上的幻灯片。
幻灯片半个小时都没有翻一页。刚刚电视里被吻住的脸,被替换成死卷毛粉白的脸颊。死卷毛看上去就很香甜的唇,含在嘴里的口感一定很好。
臭长的连续剧播了两个月,他在假装看幻灯片时记住了电视剧里每一个男女接触的细节。
傅皓霖觉得完蛋了,他变蠢了,每一个无聊情节他都和心里的钉子户死卷毛做了几十遍。
他依然想不通这一切的原因,可如果注定绞尽脑汁也无法列出理性逻辑。他愿意换一种理解世界的方法,让感性和直觉来统领这可能被称作“爱情”的内因。
但她应该还没满十五,她胸前更是一马平川到让傅皓霖怀疑她的实际年龄。做为恪守法律好公民,他也不信赖短暂荷尔蒙带来的热血的真实性。傅皓霖告诉自己,再等等吧。
“杉杉...”擦去手边白浊后,傅皓霖搂着一个枕头,低低喃着。“我...大一了。你更大了一点吗?”
去看看吧,不做别的,看看就好。
他早就装作要联系夏令营时的同班同学,似是不经意地向领队老师要来了所有学生的电子档。
原来杉杉和叶穆成居然是一个学校的,但以冷静理性为荣的两人,从不认真地交流男女感情问题。所以他并不打算向他最好的朋友分享内心动态,就如同叶穆成从来都会在接到那个暧昧小师妹电话时,只会走到无人的地方,一脸宠溺地一聊聊上一个小时。
以逛学校为由,他借了叶穆成的校服,傅皓霖顺利地混进校园。
他站在操场角落的树底,满足地看着那个在梦里出现无数次的身影在羽毛球架前笨拙地跳动,似是无意地按下快门。
傅皓霖走回教室,坐在米杉的座位上,似乎感受得到她温软的身体留下的余温。
鬼使神差地,他拉开了放在座位底下的包。包里满满地装着学期末要带回去的衣物,这些衣物传来的味道几乎要让他快乐的窒息。像是吸毒一样,他大口凑上留有杉杉气味的馥郁香气。和在每晚的虚假的想象不同,这些衣物的味道,是杉杉身上的真实。
他手机的闹钟响了,高二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
没有时间了,傅皓霖慌乱地抓了一大把条内衣内裤袜子,塞进宽大的校服口袋里。还原好包的基本样貌后,用另一只手摁住勃起的下体,仿若无事地走出教室。
傅皓霖把那几件藏在双肩包最底下的内衣裤摊在床上,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这是偷盗,这是猥亵,这是变态!
他引以为傲的正直与清高,在今天,因为内心邪恶驱使的失足举动,被永远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
如果愿意迷途知返,他本该立刻扔掉这些犯罪的证据,让它们毁尸灭迹。
可傅皓霖下不了手,他把它们珍藏在柜子最角落的地方。等到所有人都入睡,再轻轻抚过上面的每一道花边,如痴如醉地嗅入这些让他血液沸腾的气味。
傅皓霖唾弃自己的肮脏行为,可他成了瘾,只能堕落地放任自己在那些疯狂的想象力越走越远。他想亲吻杉杉饱满的脸颊和唇,光洁的腋下,细软的手心和脚趾。他更想不知羞耻地舔舐那对比他还小的胸部,让舌头探入还没见到花穴。杉杉会在抚摸下,放浪形骸地呻吟,颤抖地喊着他的名字。
她的腿只为他而分开,她可以是躺着的,趴着的,坐在自己身上的。他的精液只会留在她体内,她的穴会被自己撑的再也关不上,而她的体液会被他悉数饮下。他们会交换完彼此的体液与气味后,赤裸地紧紧贴在一起。
他们两个,只可以属于对方。
傅皓霖在超市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她的香波牌子。他仔细地用香波清洗被自己体液沾染的女生衣物,用烘干机干好,放在枕边。
枕边的的味道让幻想情人杉杉变得格外真实。再等等,傅皓霖告诉自己,自己这令人不齿的一面永远不会被杉杉发现,而他也在练习让自己看起来寡欲又温柔。看上去胆子很小的杉杉会喜欢那样的他,他也永远只会让完美的一面出现在她面前。
剩下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她高中一毕业,他的计划就会开始。而杉杉,迟早会成为他真正的情人。
可再相遇的那一天比想象里来的快得多。
傅皓霖在蛋糕店里,打算提前一天,为叶穆成的生日买这家店招牌的红丝绒蛋糕。
“你...你好。”
是杉杉的声音,傅皓霖倏地转头。
“请问你也是来买红丝绒蛋糕的吗?”穿着格子背带裙的米杉有点窘迫的样子,“我数了一下柜台里的蛋糕和排队的人,如果你也是来买红丝绒的话,好像到你这里刚好就没了。”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傅皓霖压下翻涌的心绪,勾起浅浅的微笑,伸出手示意她向前。“没关系,我不是今天一定要买。我可以今天预定,明天来取一样的,你先。”
米杉往前走的脚步几乎带了跳跃,“那太谢谢你了!”
她怎么在这里?高叁这时候不应该还在上课吗。傅皓霖有些奇怪,但机会千载难逢,他不会再放过任何一次接近她的机会。抬起手,试图轻拍她的肩。“你好...”
话还没出口,披散着长长卷发的女生就主动回了头,脸上的开心都满的要溢出,像是忍不住要分享给他。“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今天的蛋糕对我来说很重要,是买给我特别重要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红丝绒。我就今天一天有空,明天就要回去上学...”
话痨的米杉还在滔滔不绝,但傅皓霖在原地被冻住了。她脸上漾出来的甜笑,给重要的人...他低估了她,原来长了一张无害天真脸的米杉远比他想象的成熟的多的多,她的身材早就不是几年前见到的小女孩平板,而思想上,她居然已经会开始对其他的男生动主意。
傅皓霖气的想把柜台里所有的红丝绒蛋糕炸掉,但他维持着温和的笑,有风度地应着兴奋的米杉。没关系,暂时的事,只要她还没男朋友,只要她还没结婚,只要她活着,他总会有办法,他也总会找到到机会。
可他当天下午路过楼下的咖啡馆,就看到叶穆成和米杉在临窗的座位对坐着。米杉嘴边的奶油被叶穆成温柔拭去。
傅皓霖谋划好要夺妻的沸血顿时凝固了。原来叶穆成一直打电话的师妹就是米杉。
他为米杉打破了许多条底线。可叶穆成,也是他的底线之一。朋友妻,不可欺。
生日那晚,叶穆成开门送走了他的女朋友,傅皓霖看到关上的门,似是随口问,“怎么,不叫师妹一起来过生日?”
叶穆成有些吃惊,一脸被识破的大笑,转头拍他胸口,“靠,原来你昨天看见了。”
又像是思考一样,“师妹追我一直追的很紧,但是她现在也不在这里,我们现在也不在一起,算是我们各自择偶自由,说不上隐瞒吧。我对师妹也有点好感,等以后她要是真的来了,我就分手,和她在一起。”
傅皓霖冷着脸,走回了房间。
纵然他现在气到五内俱焚,可他清楚,如果这是米杉和叶穆成共同默认的自由感情观,他无可置喙。
令人愤怒的是,他一丝一毫都没办法放下那个对着叶穆成撒娇的死卷毛。他往地上的沙包击一拳,把自己埋入那一堆带着她的气味的布料里,用力呼吸,“杉杉...”
可叶穆成说的不对,自由的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米杉来到a大后,所有人都看得到她满的要溢出来的真心,而叶穆成只是笑意盈盈地接受她的美意,不再多走一步。
虽然两人从小时就被反复拿出来对比,但这是傅皓霖第一次对他最好的朋友产生嫉妒。
他渴求的是有把米杉放在心口上捧住的机会,可叶穆成却能把送到他眼前的直白爱意弃之一边。
但他却有些许庆幸,米杉来了以后,叶穆成仍与他的前女友们似分未分,藕断丝连。
这说明米杉对叶穆成来说,也不过是他众多后宫里无关紧要的一员罢了。傅皓霖不必受制于违背友情的枷锁,他也不想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米杉露出那副对“朋友妻”专用的冷脸了。
傅皓霖做好了准备,他要去随时去捧起受了伤的米杉。
傅皓霖吻住了伤心醉倒的米杉,可叶穆成的反应令他恶心。去见前女友的叶穆成居然有脸指责他们是狗男女。他更替米杉不值,让他心疼的叁年暗恋在叶穆成眼里居然只是愚蠢的死心塌地。
叶穆成,是你先开始的。米杉再也不会想起你。
他无师自通地学会曾经最不屑一顾的撒谎。他在众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揽定两人的假关系。为了住进米杉家里,他装作没房费要蹭房子。为了能有男女朋友之实,他假称没生活费要包养。为了能让米杉喜欢上他,他把原本的个性捂死在那个禁欲温柔的面具下。为了留在米杉身旁,他开始了人生最荒谬最长的一段欺骗--装gay。
他也学会了令人不齿的放暗箭。他装失恋装可怜,为了让米杉心疼他。他暗中截掉叶穆成发来的所有的非工作信息,回过去狠话。他也给所有试图发展米杉的人明里暗里的劝退。
他更是难以想象地学会了让步和妥协。被米杉排值日表后,远居天上宫殿的他开始逐渐下凡,亲手感受人间烟火。在她偶尔窜出比牛还倔的脾气时,能够收敛自己变态的控制欲,从她的角度思考问题。他甚至在拿出国推荐信时也暗暗获取了国内保研资格,只为等到她一起毕业。
哪怕他只能将错就错的追求注定没有结果,他也祈求永远心甘情愿地陪伴。
为你,何时,何地,何事,都愿意。
只要你在我身边。
可米杉还是要走。
他不论做什么都比不上叶穆成毫不走心的轻描淡写。在她眼里,他永远比不上叶穆成那个脏人。
可他甚至连指责叶穆成脏都没资格。米杉厌恶他频繁的谎言,厌憎他的猥亵的偷窃。
他以为坚固长在皮肤里的温柔伪装,在失去米杉的恐惧和酒精的摆布下,快速地轰然崩塌,直到消失殆尽。
源自骨髓里的恐怖个性,毫不留情地在她面前一览无余。那些他对她身体的变态痴迷,对她绝对的占有欲,和心机深重且冷漠的个性,都足以吓退和这些形容词完全相反的她。
更何况他已确实犯下了不可挽回暴行。
米杉不需要他愿意用生命偿还的赎罪,可也不想再见他。原来他的爱恋,已经自带不可饶恕原罪。
傅皓霖后来在夜晚偶然醒来,看到一只腿睡到他身上的杉杉,他都想赞美神,收到了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敬拜,居然有着如此慷慨的回馈。
他蒙了杉杉举重若轻的饶恕,所以他便能放过自己和所有人,平和一切怨念。
他蒙了杉杉直白单纯的爱意,他便能打开心胸,坦诚一切。
他蒙了杉杉对生活的热情宽和,他本该冰冷平直的生活里也能生出牵动人心的曲折。
神才会给他的信徒宽厚饶恕和无尽爱意,所以他的神,是杉杉。
灿烂宇宙里,闪耀亿万颗繁星。如无意外,米杉快乐穿梭在热闹的仙女座星系,而傅皓霖将冷静自持在弥漫的魔眼星系。
星系离的太远,若想相见,区区3*e+8m的秒速远远不及。
感谢广义相对论,所以时空终能被引力弯曲,而远隔兆里的他们,在那个叫“爱”的反物质魔幻参考系,终于能乘光相遇。
叶穆成放下了酒杯,在微醺的醉意里看到傅皓霖有些空茫的眼神,声音低涩地,将那个问题抛回空气里。
“那你呢?你后悔过吗?”
傅皓霖的记忆被带回竞赛完的那一天。他最好的朋友卸下了心防,拿出了那只打算送给米杉的平安扣,“皓霖,我对米杉,也是认真的。”
“我想追回米杉,认真对她。”
凭两人多年的的交情,傅皓霖知道叶穆成语气里真实的分量。
从小时候分巧克力开始,傅皓霖就愿意把他最好的东西,都分一半给他最好的朋友叶穆成。甚至因为叶穆成喜欢,他可以把千辛万苦抢到的限量版游戏,炒出天价的球鞋,甚至他视为最珍贵的陪伴时间,都理所当然地分享给他。
就如同叶穆成知道傅皓霖被家里过分溺爱,所以主动打理所有家务;知道傅皓霖不屑交际,却仍为了维护他的人缘在背后默默替他圆了无数次场。
叶穆成对米杉或许有千般万般不对,但却从未负过傅皓霖。
可在那天,傅皓霖甚至说不出一句抱歉。
他心心念念的太久太深,只要吻过米杉一回,他就再也无法忍受失去。
“不可能。”
他从此失去了那个无可取代的莫逆之交,他永远怀念叶穆成还是他最好朋友的那些时间。
有些问题,答案已经很明确。
我不后悔,我爱杉杉,远超过一切。
傅皓霖的双眸在昏黄的灯光里努力聚了焦,叶穆成的身形似乎带了黯然。傅皓霖无法开口回答。
像是喝白酒一样,傅皓霖去找酒保要了整瓶酒。倒酒,饮下;倒酒,饮下;倒酒,饮下。
可我没别的办法,请让我自罚叁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