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着的小丫头,连他都追不上。
唐晚最终还是接过药,配着温水服了下去。
半山腰的雾气越来越浓,这一片白色过去,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唐晚放下水杯,目光轻轻的落在不远处的假山,那好看的眉眼都凝了湿气,清清冷冷的,头也不回的对秦恒说:
“我从来没那么怕过,就算是当年我和他被人围困在山脚下,我都不怕,可昨晚,我真的怕了。
那把刀要是刺在他身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现在,她还后怕着。
唐晚说的很轻,可是每个字都能让秦恒听清楚。
秦恒是医生,实事求是,再加上他的性子,枪林弹雨都经历过的人很少会参与这种假设性的话题,可唐晚的一句话却叫他动容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握了握手里的药盒子,说:“唐先生有能力自保,他敢涉险就有把握能带着你安全离开,你不相信他吗?”
唐晚摇摇头,红了眼眶。
“不是相不相信,而是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
可你知道有些问题越是逃避,时间长了,就会变成伤疤一样,时不时还会痒,会疼。
唐秋山如今变成了我心里的一道疤,每天都疼的疤,如果揭开我怕自己会疼死。”
她一边说,眼泪就掉下来,秦恒听着心也跟着颤抖了几下。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她在唐秋山面前什么都不说,倔强的还是像当年一样。
可是她这样,唐先生有些话恐怕就更不能说了。
看着她颤抖的双肩,他蹙着眉头,抬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很多话他必须保持沉默,也只能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别怕。”
唐晚吸了吸鼻子,转头看着秦恒,她的鼻尖红红的,看着怪可怜,秦恒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
“擦擦吧……这是新的。”
……
木屋二楼的落地窗前,江由收起电话,然后转回过身来问唐秋山:
“唐先生,您上午说的那些话,难道帮助叶城那些人真的是城南码头……会是雷之行吗?”
在叶城,较大的势力都不敢主动对抗唐家,所有人都忌惮唐家的力量,只有那些头脑发热的不成气候的才可能会拼死一搏。
所以,昨晚的行动的幕后人绝不会是叶城的。
难道帮助他们的真的是洛城的城南码头?
江由站在对面,唐先生侧身对着落地窗,外面还在下着蒙蒙细雨,白茫茫的一片笼罩在外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唐先生的轮廓都有些模糊了。
却听他嗓音清冷的说:
“你别忘了,雷之行是城南码头的毒蛇。他前不久才刚刚向我发起反抗,自编自导了一场手下人携款私逃的戏码,他想动我也不会这么心急。”
不是雷之行?
这下,江由有点不明白了。
他在这些事情上总是学不到唐先生的半点精髓,他自认为不笨,可在唐先生面前,总是显得道行不够。
他压低了声音询问:“可是城南码头除了雷之行之外,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窗帘动了动,忽然进来的亮光让唐秋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江由见状连忙过去将帘子拉好,听唐秋山分析道:
“现在城南码头表面看着风光,实则暗地里却是各种力量相互牵制,就算是雷之行想要完全控制局面也很吃力。
雷之行这几年做事越发没人性,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里总有人不服气想出头,趁着这个事情树立威信。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他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彻查严办,也省得我们动手了。”
江由低着头,仔细听着,心里这才恍然大悟。
忽然想起什么事,走近了几步问道:“唐先生,我们启程回叶城要定在哪一天?”
唐秋山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几号?”
江由低头想了想,然后说:“十三了。”
窗外的雨开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唐秋山听着雨声,说:“再过几天。”
……
唐晚在屋里烦闷得很,多走几步就头晕,根本就走不远。
唐秋山在看书总能听见她叹气,好笑又无奈,只好叫人将那几只小奶猫装在箱子里拿到木屋来给她解闷。
果然,她在看见猫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唐秋山斜靠在躺椅上继续看书,而唐晚就靠在他身上,歪着身子逗猫。
上次这几只猫感冒了,还多亏了秦恒,才没让它们吃太多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