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出手了,在林少用着狙击枪冷漠相对的那一刻,她按耐不住的杀气正在她身下缓缓聚集,她知道,这一出手,必定让凌箫天记起她的身份和意图,她是来杀他的人,那个发疯似的想要接近他的杀手。
只是,一只手,一只还带着暖暖气息的手突然间覆盖了她冰冷的手,他回头,嘴角勾勒出一丝她看不懂的笑,他轻轻说道:“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否则我怕一不小心把你也给杀了。”
萧七儿身下一愣,那股原本正在上窜的寒气刹那间消失殆尽,似乎,看着凌箫天那看不懂的眼神里渐渐的读出了恐惧二字,没错,她生平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的恐惧。
双脚,在不知不觉,不听使唤的朝着树丛里走去,她漠然的对视着以一敌百,还是身负重伤的以一敌百的战况,这样的情况下,他胜算多少?
“看不出来堂堂凌爷也懂怜香惜玉,竟然怕我伤害了你的小秘书?”林少瞥了一眼走开的萧七儿,眼神里,竟是嘲讽。
凌箫天似笑非笑的脱下外套,腹部上那道绽开的血花赫然入目,他这是想做什么?
林少笑的更是张扬了,似乎,止不住的大笑,“就算是毫发无损的你,面对上千人的围攻也难逃一死,更何况,你受伤了,而且看样子伤的不轻。”
“如果我没有受伤,或许,你根本就没机会说那么多——废话。”凌箫天也回复他一丝张扬的笑意,嘴角,是上扬到嚣张的气势。
“不用手下留情,给我杀了他。”
一声令下,火光四射。
声声毫不绝耳的子弹声席卷而来,一阵狂风,如同怨念一般从四面团聚,只觉得,天地间,除了黑,便是白。
火光滔天的四周,是看不清的烟雾缭绕,没有人,看得清被枪林弹雨袭击下的凌箫天会如何的逃出生天,只知道,这一击,他必死无疑。
“啪。”一声闷响。
突然,一人大叫。
众人举目望去,天穹上,火光中,诡异下,一道白光缓缓而先。
凌箫天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跃而过这密布的弹雨,他的动作恍若没有定聚的光点,一点一滴的急速而转,一下,接着一下,人群里惊慌不断,不知何时开始,枪失去了方向,没有人看清楚,那鬼魅一般的身影会落往何处。
“我说过杀我别用手枪,攻击力太低了。”一声邪魅的笑声,月夜下,他蜿蜒而上。
随着夜风的缭绕,他的身影依旧是没有停歇的旋动在人群里,只是,人,一个一个的倒地,没有伤口的倒地,呆若木鸡似的倒地,只是,渐渐的,倒下的人身下,一团火红的眼色染上了尘埃。
四周,是浓烈的血腥之气。
“凌箫天——”林少发狂的大吼,手中的枪在颤抖,他究竟是什么人,那气势,那不动声色就杀人于无形的气势让他颤抖,他心口处惶惶不安,下一个,是轮到自己了吗?
“啪、啪、啪……”延绵不绝的响动在凌箫天的身后炸开,他停下了移动,回头,依旧浅笑。
“啊……”狼嚎不断,所有人,除了那战战兢兢的林少外,全部倒地。
天边,不远处,仍然是火光滔天,他不以为意的随目望去,好像在看什么美轮美奂的画卷,那火红的颜色如同嗜血般让人垂怜的美色,他迟迟收不回眼神。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林少大惊失色的回头看向倒地不起的所有人,双脚,不知何时开始连连哆嗦,甚至,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失禁了。
凌箫天微微眨眼,终于看向那惊慌失措的身影,缓慢的走近。
林少依然紧紧的抓着手枪,手,颤抖着;身体,慌乱着;精神,恐惧着。
“我记得你父亲告诉过你,我是什么人,除非我死了,否则,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你也动不了我分毫。”他的语气很轻,轻到几乎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见的音量。
而在林少心里,这话好重,重到可以压垮一切的重量,他双腿一软,浑身无力的跪在地上,“凌爷——”
“其实我不喜欢杀人,一旦开杀戒,不杀光所有人,我还真是停不下来。”凌箫天邪魅的看着他,嘴角,那上扬的微笑依然醒目。
林少惧怕的跪倒在地,拼命的叩头求饶:“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
“我本想让你多活两天的,是你不自量力了。”他一扬手,没有力量的在林少眉间一点,半分血不见,只是,在他倒地的那一刹那,眉间的那根细细的银针,被火光映射而下。
一旁,萧七儿大惊,不敢置信的瞪着林少头上的那枚细针,这根针,是她的……
正文第十八章唇下的毒+新文求支持中
滔天的火势渐灭,而他的身影已在恢复平静的月夜下摇摇欲坠。
“走吧。”他一手按住伤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瞬间更是毫无血色,那近乎透明的面容被惨白的月色包围下更显苍白。
萧七儿从失惊中收回眼神,此时的她不敢去关心那枚银针,只是,瞧见身负重伤却依然不动声色便解决掉上千人,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所有人,活生生的人便永久的倒地不起,死了……
她忍不住的颤抖,临近他身,不知是夜色太冷,还是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寒气惹人寒栗,走近他,情不自禁的后背发凉。
“你——”她试图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如果刚刚她出手了,似乎,也占不到任何上风。
“你、害怕了?”他突然一个摇晃,跌倒在地。
萧七儿瞪大双眼,几乎同时呼吸静止,身下的他,已经昏迷过去。
这样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男人,如果,他恢复正常,没有受丝毫半点伤害,她,刚确定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甚至,真的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一寸。
让人恐怖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在他的四周绽放,他虽然昏迷了,可是那股让人退避三舍的敌意让抨击着所有靠近的生物,远远的,让人动弹不得的氛围。
萧七儿不由自主的半蹲而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个被月光笼罩住的男人,她的手,略带颤抖的从脖子上的吊坠里拿出一颗白色药丸。
“你救过我,我今天不杀你,可是,如果今天不杀,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她的手托起他的下巴,轻柔的打开他紧闭的双唇。
昏迷不醒的人,仍然是咬紧牙关,她挣不开他的嘴。
时间,在指尖流过,她深吸一口气,将药丸含在嘴里,俯身,凑近,亲吻而上。
唇与唇的暧昧纠缠,她轻轻的,不带声响的撬开了他紧闭的唇,药丸从舌尖慢慢的滑入他的嘴里,一顶,顺着喉咙,进入了他的胃里。
萧七儿站起身,却是无力的倒在地上,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那样独特的感觉,那软软绵绵的情愫,那让人心慌意乱的冲动,她闭上眼,静静的平稳着已然慌乱的内息。
只有这样了,不杀他,今天就当做他替她挡了一枪所还的恩情,从今以后,不再相欠。
“啪。”萧七儿苦笑的忍不住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说什么报恩不杀,这样下毒,算什么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