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黄大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酒吧里搞得人仰马翻。
行人纷纷侧目,或唏嘘,或庆幸,或气愤。
高燃垂头抽烟,最后几口抽完后他动动手指,将烟头掐灭都进垃圾篓里,阔步逼近男人身前,他笑眯了眼睛,像个调皮的小朋友。
封北眉间的阴霾还在,周身气息低冷。
高燃给男人理了理衬衫领口,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北哥,你晚了三分钟。”
封北开口,不容拒绝,“回去。”
“刚才那个我很满意,可惜被你给吓走了。”高燃遗憾的叹气,“现在我只能另外再找了,要不你帮我物色一个?在这个世上,你最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封北的声音里没有温度,“不回去是吗?我给你爸打电话。”
高燃怒极反笑,“给我爸打电话?你是我的谁啊?”
封北的额角鼓动。
“五年前你觉得我是小孩子,所以你忍着,你有你的考量。”高燃伸手去摸男人刚毅的下巴线条,“现在我不是了,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会很开心。”
封北扣住青年那只手,气息变得粗沉,他训斥,“我再说一遍,回去!”
高燃铁了心今晚要做些什么,否则他心里的躁动跟不安快要把他逼疯了,“对面有家宾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房间号我给你,上来找我。”
他低着头,下巴抵在男人的肩头,轻笑着说,“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来浪费。”
封北站在路灯底下点根烟抽,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他脚边的影子孤单而又沉寂,灵魂却在咆哮,在狂躁,已经被逼到了悬崖峭壁上,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无底深渊。
深渊最底下有个可爱的人在微笑着向他张开怀抱,叫他快跳下来,死也要在一起。
高燃开了房间就把门掩上,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发短信:503,快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高燃闭目养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腿部,有脚步声从远到近,他的眼皮没动,知道不是那个男人。
一两分钟后,高燃的眼睛蓦地睁开,他将掩着的门打开,表达着自己迫切的心情。
封北在房间门口停顿。
高燃不再给男人顾虑的时间,直接伸手将他拉进来,脚踢上门,下一刻就去亲他冒着胡渣的下巴,紧抿的嘴角,鼻尖,眼睛,皱在一起的眉头,流着汗的脑门,又一路下移,对准他的薄唇亲上去。
封北浑身僵硬,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他垂放在两侧的手臂抬起来,大手扣在青年肩头,五指收紧,似是要捏碎碰到的每根骨头。
高燃从男人的唇上离开,嘶一声,“别这么粗鲁。”
话落,他就把头埋在男人的脖子里,贪||婪|疯狂地嗅着让自己迷恋的气息,“烟味,汗味,肥皂味,哪个味道都很普通,我为什么这么喜欢?”
五年里记不清有多少次梦到这个人,他们在梦里没有顾忌,醒来就被巨大的失落笼罩,好半天都不能缓过来。
高燃知道自己没救了。
封北捞住青年的后脑勺让他抬头,俯视过去的眼神复杂,那里面有隐忍,痛苦,也有怒火。
高燃用手指去描摹男人的眉眼,“小北哥,这是我们分别五年后重逢的第二个晚上,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想不想我。”
封北的视线挪开,他望着虚空,喉咙里碾出叹息,“高燃,你说你已经长大了,其实没有。”
“没有?”高燃亲着男人鬓角的白发,“自欺欺人,你真没感觉到?”
他意有所指,封北脑门的青筋蹦起。
封北想起前不久出现在街边的一幕,他捞着青年后脑勺的力道骤然加重,像是要掰开了那层皮肉骨头,看看这个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什么,“高三一年,大学四年,你出来后的样子真让我意外。”
“你也让我意外。”
高燃吃痛,他吸口气,嘴里不停怒骂,“以前的你可劲的撩我,现在呢?现在的你就他妈是个孙子,胆小鬼,王八蛋,装失忆,装不认得我,说什么名字耳熟,要跟我划清界限,行啊你。”
“我撩你?”封北哈了声,呼吸粗重,眉头隐忍的拧紧,“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到底是谁撩谁?”
高燃噎住,脑子里浮现自己枕着男人胳膊睡觉的画面,后面紧跟着一大波,放电影似的闪过,他摸鼻子,呐呐的说,“那时候我不懂。”
封北冷笑,“对,不懂,早就想好了这个借口吧?你不懂,还小,只把我当哥哥,还希望我是你亲哥。”
高燃的头皮发紧,他张开双臂抱住男人宽阔的背部,“要算账可以,现在不是时候,晚点再算,随便你怎么算,怎么罚我,我都认……”
他后面的话被封北堵在了嗓子里。
门后的墙角,封北将高燃抵在墙壁上,高燃揪住他的领口让他贴近自己。
片刻后,封北的唇|||舌|离开高燃,他撩了下眼皮,用极其深沉的目光看了过去。
高燃也在看男人,气息紊乱,他抿唇,抿着上面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周遭流动的空气早已变得潮湿,温度逐渐攀升,有什么在不安分的乱窜着,一触即发。
封北撤回视线,他抵着青年的额头,嗓音嘶哑,“不要动。”
高燃的心思被看透,他有动作前,两只手都被抓着按在头顶的墙上,“你这是干什么?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忍?你不想要我?”
封北的喉结滚动,要是不想,就不会这么活受罪了,现在的每一秒都是折磨,“你喝过酒,不够清醒,等你换个状态再……”
高燃凑过去亲男人的耳朵,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专挑那一处刺激他。
封北全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克制力已经在瓦解的边缘,他钳制青年手腕的力道慢慢加重,语气里充满危险跟警告,“高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