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暖阳 爱看天 3909 字 18天前

霍明站在那片阴影里没出声,瞧着事态稳定了,才压低声音道:“不用了,再等一会,肯定还有人跟在后面。这几个都是杂鱼,后面的大鱼才是咱们要抓的。”

霍明耳朵忽然动了下,听到他们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声,回头去看,果然瞧见了拿着棍子过来的王家兄弟。王家兄弟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霍明,他们原本是跟那些城南的小混混约好了要一起包抄,好好教训一下夏阳,没想到自己反而被人包了饺子!

王家兄弟平日里没少被霍明他们教训,如今一看事情败露了,立刻就扔了棍子,撒腿就跑!

霍明立刻盯住了他们,喊了几个人过来,道:“那边还有!把那两个也抓住,别让他们跑了!”

霍明和严宇带头转身追王家兄弟去了,这两个人回头瞥见霍明带人来追,吓得撒丫子跑的更快了。他们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打完人之后要走的路线,自行车还放在公园一个矮墙外面的墙根底下,翻墙出去就能逃走了。

霍明也瞧出他们的主意,追的更紧了,他这次可是和蒋东升一起连着监视了好些天,就等着收网了,不多抓几个哪儿能甘心啊!

那边的王家兄弟已经跑到了矮墙下面,一个给另一个垫着,眼瞅着翻墙就要出去,忽然听见一声重物划破空气的响声——垫在下面的那个抬头看了一眼,没等看清楚,就被迎面砸过来的玩意儿狠狠撞在鼻梁上,啊哟一声翻了个跟头!他这么一翻跟头,他背上那个正翻墙的也没踩稳,两人滚地葫芦似的摔成了一团。

砸中他们的那个玩意儿弹在地上还滚了两下,慢慢滚到一边去了,原来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足球。来人踩住那只足球,拿脚尖点着足球动了两下,声音也是王家兄弟熟悉的:“我还以为得等两天才能把你们等来,你们俩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外头还带了不少人吧?这阵仗可够大的。我说,这段时间没收拾你们皮痒了是不是啊?”

王家兄弟脸上发白,他们看了站在跟前的蒋东升,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们原本是想来打蒋东升的跟班夏阳一顿,看一场好戏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成了被围起来抓的那个。

蒋东升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他刚去买东西回来,正好和夏阳错开几步,没想到正好抓了王家兄弟两个。蒋东升拿脚踩着给夏志飞买的足球,眼神里阴沉沉的,瞧着还想踢王家两兄弟几脚的模样。

霍明带人赶过来,拿手铐把这两个倒霉蛋给锁了,见王家兄弟还不太安分,照着他们屁股就踹了一脚,骂道:“还不老实!找挨抽呢吗?你们俩可是主犯,一会儿带回去好好处理!”

蒋东升看了他们一眼,瞧着他们手腕上的手铐,也懒得再亲手收拾了,抬头问霍明道:“夏阳呢?他没事儿吧。”

霍明摸了鼻子一下,觉得蒋老二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但还是闷声答了他道:“放心吧,你家夏阳一点事儿也没有。不是说好了吗,我就在后面跟着,羊羊身上还有我给的哨子,哨子一响我带人分分钟就到他俩跟前了,能有什么事儿啊!”

蒋东升还想说什么,可没等开口,夏院长就从亭子那边匆匆跑过来。老头身上还沾了点墨水印子,眼镜差点滑下鼻梁,慌慌张张道:“东升啊,你们快去看看,那边还有几个人,刚从侧门跑了!”

蒋东升立刻过去了,他赶到的时候,果真瞧见前面有一个小混混已经骑上自行车,开始狂奔了。瞧着背影腰里还别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撑在厚衣服里不自然的鼓起一块。

蒋东升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掂了两下,抬手就冲那人扔了过去!那么远,愣是砸中了前头逃跑那家伙的肩膀。但是那人晃悠了一下,硬是强忍着痛脚下蹬车子蹬的更快了,可没等骑两步,就被蒋东升下一颗石子儿砸中了车轱辘,连钢圈都愣是砸扁了一大块!那人失去平衡,连车带人摔翻在地上,疼的在那边直哎哟。

蒋东升过去把他按住了揍了几拳头,他手劲儿大,几拳头下去那人就彻底老实了,躺在地上只有哼唧的份儿。他藏在厚衣服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是拿厚报纸裹着的什么,蒋东升打开看了下,里头竟然是一把长柄的菜刀。

蒋东升把刀收起来,起身又黑着脸踢了那人几脚,踹地那小流氓捂着肚子蜷缩在那直求饶。

夏教授也过来了,他刚才差点被那几个小混混撞着,手里的墨汁都被打翻了,弄得有点狼狈。他过去帮着蒋东升确认了一下,连声道:“就是这人,刚才还有两个小年轻也想过来,瞧见那边有当兵的就吓跑了。”

霍明也赶过来了,他手里抱着小羊羊,听见夏院长说立刻皱了眉,道:“您是说还有人跑了?合着我们抓了半天,没全抓到啊。这可怎么办,这证据跑了一部分,也没能瞧见是什么样的人,怕是留着以后也是麻烦……”

蒋东升瞧见跟着过来的夏阳,招手让他过来,仔细打量了一回确认是毫发无损才放心了。他也有些担心那几个跑了的,“那几个人今天敢出来带刀堵人,往后肯定也敢胡来,必须得找出来解决了。”

夏院长在那边听着他们说要那几个逃跑了的小流氓,老头乐了,指着自己鼻子道:“你们要抓那几个人对吧?这个简单啊,我专业就是画人像啊!”

夏院长画的一手好素描,人物肖像那可是惟妙惟肖,看了一眼便把人的特征记住了八.九分,这一画出来按照图去抓人,没有抓不到的。再加上那几个人也是京城根底下有名的顽主,平时没少惹是生非,当天下午就被追了回来,

最近已经开始严打了,王家兄弟带着小流氓来堵人,这可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霍明带来的人又是打着巡视督查的名号,这一抓进去,不脱层皮也难出来。原本在公园里制服了不少惹事的小流氓,连带着根据夏院长几张人物画抓起来的,再加上王家兄弟在内,十三个人一个不漏的给关了进去。

夏院长为此还感慨了一番,叹道:“最近治安抓的真严,不过这样也好,最近的年轻人是太浮躁太闹腾了,不像话……”

羊羊这会儿正在那抱着霍明的脖子求安慰,声音又软又娇气,“大表哥,刚才真是太吓人啦,羊羊害怕。”

霍明心疼的不行,抱着她安慰了几句,又转着眼珠连哄带骗道:“你看,我都跟你说了外面很危险吧,你非要出来玩儿,你跟我在家下跳棋就没这么回事了。你自己说,下回还出来玩儿吗?”

羊羊抱着霍明的脖子,认真点头:“我不出来了。”

霍明捏了捏羊羊的小脸刚欣慰了一点,就听见小姑娘又欢快的拍了手,提出了新要求道:“大表哥你让小夏哥哥去咱们家玩儿好不好?羊羊不想跟你下跳棋,想跟小夏哥哥下跳棋呀!”

霍明捏着她小脸蛋的手都僵硬了,硬生生挑了个笑,道:“为什么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和大表哥玩儿跳棋吗?”

羊羊被霍明捏着腮帮子,说话都软嘟嘟的,“因为大表哥总是会输,真没劲儿,小夏哥哥可厉害了,他和东升哥哥玩儿跳棋,从来都不会输呢!羊羊要和厉害的人玩呀……”

霍明照着小丫头的脸蛋就捏了一下,哼哼道:“上回输了就哭的人是谁啊?你放心,打从下回起,我也不输给你了,你老老实实的在家跟我玩吧,啊!”

羊羊怕大表哥真不让自己出来玩儿,趴在霍明怀里又开始说害怕,还用手捂着眼睛表示刚才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暗地里却偷偷从指头缝里看霍明,只等着大表哥心软了就提出要求,让他把夏阳带到他们家去和她做伴。

霍明知道这位角儿是又上演戏的瘾了,陪着她也哼哼唧唧的演了一回,就是不答应小丫头提出的要求。

蒋东升在那边笑了下,他觉得这小姑娘刚才可没害怕,那哨子吹的可够响亮的,他在公园里面隔着老远都听见了。他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夏阳一眼,不动声色的伸手握住夏阳放在沙发上的手,悄悄握紧了。他觉得也该给夏阳弄一个哨子挂脖子上,这玩意儿危险的时候吹响了求救还是挺有用的。

夏阳用手指在蒋东升掌心抠了两下,像是安慰似的,动作轻柔而亲昵。

蒋家小楼。

蒋易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算是从小和王家兄弟一起长大,对这两个表兄犯下的事儿虽然心里厌烦,但还是一定要帮他们一把的。他身边没什么人可用,王家兄弟平日虽然莽撞,但是对他一片忠心,办事也比旁人更让他放心。

蒋易安去找了蒋宏,但是却迎头就被蒋宏骂了一顿。蒋宏如今自己也不太好过,听见和王秀琴有关的亲戚犯事了,心里更加上火。他见蒋易安站在那不肯走,便劈头骂道:“真是胡闹!你们都多大了,啊,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弄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现在严打,满京城里正抓典型呢,你让我去给王家那两个孩子求情?这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吗!”

蒋易安被父亲骂的抬不起头,站在那咬着唇道:“爸,他们是我表哥,我们一起长大的,怎么也得帮帮他们啊,而且您也认识他们,不能不管他们了啊……”

“我凭什么要管他们?他们犯了错,就应该被教训一下!”蒋宏冷笑着道:“他们犯的错还少吗,王家的人哪次出了事儿不是来找我?但是现在……他们拿什么脸来向我求救!简直可笑!”

蒋易安听见蒋宏这么说,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退了下去,他母亲的事儿是梗在他们父子之间一道无法去掉的硬刺,这次,怕是蒋宏铁了心要和王家划清界限了。

蒋宏不肯帮忙,蒋易安也不敢去求蒋老,他想遍了能用的方法,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权势。从他母亲犯下重罪被终身□之后,从他被母亲做下的事被连累而失去从军从政的政审条件之后,他就成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废物。

而如今,他还天真的去求他的父亲蒋宏来帮他,简直是太愚蠢了。蒋易安甚至在脑海里想象出了蒋宏对自己的轻蔑,想象出了那些以往对自己和蔼的人,露出不屑的嘴脸——就像往日蒋东升所承受的那样,他终于也成了一枚没有任何价值的弃子。

蒋易安眼睛里泛起血丝,咬着的唇上都透出了铁锈的味道,是了,他如今的情况可不是正好跟蒋东升对调了么?他的母亲蒋夫人,如今也成了众人嘴里的“精神病”。蒋东升如今不再是“疯子”的孩子,他才是。

蒋易安一夜未眠,第二天还是去找了朱建康。

蒋宏和朱家的关系,早在朱建康那一个热茶壶砸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疏远了,再加上他自从经历了王秀琴被判决的事之后,就开始认真跟朱家划清界限,甚至认真开始按照蒋老以往的教诲向改革派靠拢。蒋易安这次去找朱建康,也是悄悄儿去的,两人私下里偷着见了一面。

蒋易安这段时间对朱建康的巴结还算是有成效,朱家小少爷听见蒋易安求他把王家兄弟弄出来,当场也拍着胸脯答应了,道:“没问题,我也跟着王哥他们几个玩了那么久,大家都是熟人,不过是打架给弄进去关了几天嘛,你等着,我过几天就给你弄出来。”

蒋易安千恩万谢的从朱建康那走了,他从这件事上,才彻底明白了凡是需要自己动手段拉关系,仅仅依靠一个墙头草一样的自私自利的蒋宏,那完全是没有用处的。

朱建康在家里虽然得宠,但是也不敢贸然跟家里长辈求这些,他绕了一圈,便想起自己那个有大能耐的哥哥朱华。朱建康打电话去了军工院,央求朱华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