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凝望向惜音,眸光划过一抹怜惜,想想她曾经也是千金大小姐,前段日子在将军将的厨房里做工,小手都变粗了。
“惜音,咱们聊聊好吗?”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一手握着风灵的手,一手轻握上惜音的柔荑,温柔道:“咱们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我却从未拿你们当下人看待,如今身处深宫,身边也没个亲人,咱们更要像亲姐妹一下相互关爱。惜音、风灵,倘若你们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跟我说,即便是我帮不上的,咱们也能一起想办法。明白吗?”
“王妃,我……”惜音欲言又止,皇甫羽晴的话确实让她很感动,可是眼下她却真的是有苦难言,算算日子这个月的葵水早就该来了,可是现在却依然没有动静,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好意思对主子开口,虽然皇甫羽晴未婚先孕在前,可是身份不同,所处的位置不同,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会给主子带来麻烦。
“惜音,看着你整日郁郁寡欢,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帮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尽管开口就是了……”皇甫羽晴秀眉轻蹙,她一直担心惜音是害了相思病,之前她就看出了几分端倪,感觉到惜音是喜欢上皇甫凌峰了,如果这一下子分开,恐怕心里更是思念的紧。
“王妃,我……我想出宫。”冯惜音倏地耷拉下脑袋,如果她真的怀孕了,留在宫里迟早会出事儿,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总会有人发现,到时候只怕还会连累到皇甫羽晴。
“出宫?”皇甫羽晴和风灵都显得很惊诧,漂亮的杏眸睁得大大的,数秒才反应过来,皇甫羽晴望着冯惜音,轻柔问道:“惜音,是想你娘了吧?这一入宫确实就不同往时在将军府那般方便,不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带你出宫回去看你娘。”
冯惜音微微一怔,喉咙咽了咽,似是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其实她的意思并不是指回家看娘,而是说不想继续留在皇甫羽晴身边,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这个消息迟早会落到将军府,且不说会影响皇甫凌峰的生活,也会让皇甫将军和夫人为难,她感觉自己已经闯下太多祸事了,不能再继续给皇甫羽晴惹麻烦。
可是皇甫羽晴压根儿就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安抚她会想办法带她出宫看娘,这么好的主子上哪里去找,冯惜音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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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御花园,前面似传来女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皇甫羽晴顺着声音望去,远处一位身着粉色衣裙,打扮精致脱俗的女子手拿纸鸢,那笑声便是从她嘴里逸出的。
更令人惊诧的是,与女子同放纸鸢的男人竟然是当朝圣上,南宫彦虽然年纪看上去要年长许多,可是精神体力却丝毫不含糊,此刻与女人你追我赶,欢快愉悦的爽快劲儿就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如果皇甫羽晴没有看花眼,那年轻女子正是苏舞的亲姐姐苏贵妃,姐妹俩容貌颇有几分相似,这也让皇甫羽晴不仅暗叹,南宫彦和南宫龙泽这对父子的眼光倒是颇为相似,连喜欢的女人也都差不多。
“王妃,咱们要过去请安吗?”风灵压低嗓音询问道。
就在这时,苏贵妃似察觉到了什么,直觉朝着她们的方向望来,皇甫羽晴幽幽出声:“这会儿想不过去都不合适了。”
对方都已经看见她们了,如果皇甫羽晴这个时候掉头离去,指不定就会落下什么罪名,穿越到悲催的古代,凡事她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为妙。
南宫彦也注意到了皇甫羽晴,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异色,一袭玫红上衫配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徐徐而来,仿若让他看见了年轻时候的温诗韵,直到今天他依然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怎么会乱点鸳鸯谱将温诗韵许配给了皇甫仪。
不过,往事如风,不堪回首,他还是更愿意珍惜眼前的佳人,从见到苏漫的第一眼,他就被她的美迷住了,身姿婆娑,烂漫轻笑,纯甚清柔,懿韵秋润,如仙子般的灵秀脸庞,还有年轻娇嫩的身体,都让他沉迷。
如今敬事房的公公们几乎连翻牌也免了,因为自从苏漫入宫后,皇上几乎日日夜宿漫花宫,苏漫之所以能够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荣升为贵妃,也正是因为南宫彦的宠爱。
皇甫羽晴莲步款款朝着南宫彦和苏贵妃走去,惜音和风灵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远远地望见南宫彦和苏漫放纸鸢的画面,也能感觉得到这个老男人怒放的春天。
“臣妾给父皇请安,能苏贵妃请安!”皇甫羽晴上前行礼,近距离的看,这位苏贵妃更是美艳如花,肩细薄似柳,柔柔弱弱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
“免礼。”南宫彦红光满面,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苏贵妃也冲着皇甫羽晴友善的颔首微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晴儿,朕听梅贤妃夸赞你好些回,听说你还懂得做香料?赶明儿把你给梅贤妃做的那种香料,也给苏贵妃做一些。”南宫彦洪亮的声音在园子里回荡,底气十足。
“只要苏贵妃不嫌弃,就是臣妾的荣幸。”皇甫羽晴莞尔一笑,只要有了皇上的命令,一会儿她就让惜音使唤总管府的公公去采花瓣。
“哦?是用花瓣做的香料吗?”苏贵妃娇俏的小脸如盛开的莲花般美丽,听说皇甫羽晴会做香料,也忍不住开口发问了,原本她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因为极受南宫彦的宠爱,在宫中倍受其他嫔妃排挤,所以她平日里也从不和外人打交道,向来独来独往。
“没错,需要采集很多新鲜花瓣……”皇甫羽晴莞尔一笑,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要年长的男人,心里还是不禁暗暗可惜。
“要多少花瓣都不成问题,只要朕的爱妃喜欢就好。”南宫彦爽朗的笑声响起,同时对底下的公公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平南王妃要给苏贵妃做香料,她需要什么什么花瓣,你们都得给她找齐。”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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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曾也勾。一轮银白弯月挂在窗口,屋内屏风后面,上空飘荡着氤氲热气,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鲜花的芳香,慵懒倚靠在硕大的浴桶内,乳白色的水面上飘浮着各色以花瓣,这些全都是皇甫羽晴让总管府的公公送来的,还真是沾了苏贵妃的光,不仅弄来了花瓣,还弄来了一桶牛奶,正好让好放轻松的泡个牛奶花瓣浴,爽极了!
洗头洗澡,整个人弄得香喷喷,连她自己都快要沉醉在这醉人的芳香里了,突闻外面传来动静,女人身子一紧,她记得自己不是插上门栓了吗?不可能有人进来。
“谁!”皇甫羽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因为她清清楚楚听见外面有动静。
没有应答声,不过下一秒屏风边却多出一具高大欣长的身躯,南宫龙泽暗沉的眸光倏地一亮,明明知道女人在沐浴,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佯装淡漠的眸光从浴桶里一扫而过,头淡淡撇向旁边,略带讥讽的低沉嗓音传来:“床上堆满了花瓣,爱妃今晚是打算让本王在花瓣上睡觉吗?”
皇甫羽晴这才想起,刚才公公们送来的花瓣太多,怕弄脏了花瓣,于是她下令让人全都堆放到床上,不过她之所以这样做,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意欲逼男人让出床位。
“呃……王爷,这些花瓣是父皇差人送来的,臣妾实不敢玷污了它们,所以才放到了床上,如果王爷实在不习惯睡桌子,臣妾这就差人收拾好客房。”皇甫羽晴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牛奶浴中,只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聪慧的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光芒。
南宫龙泽顿时黑沉下脸,让他睡客房?凭什么?这间屋子他已经睡了二十几个年头,这会儿娶她进门,他反倒该腾出位置了,这就是所谓的鸠占鹊巢么?
忍不住回眸瞪向浴桶里的女人,皇甫羽晴仰面望着男人微微一笑,乳白水面映衬着她微微泛粉的脸颊,不施粉黛,依旧芳华绝代,绝美笑靥让男人数秒失神,再回过神来不自然挪开眼睛,踱步走到屏风之外,磁性好听的低沉嗓音缓缓逸入:“明晚别再让本王在床上看见这些鬼东西。”
听见男人低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并没有房门打开的声音,她好像听见腾身跃起的风声,眸底划过一抹笑意,这男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翻墙爬窗依然是他的老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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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习习微风从窗口逸出,伴随着花瓣的清香,沁人心脾。
床榻上慵懒的女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整个娇躯几乎都被淹没在了花瓣里,一个人独占床榻的感觉真好,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真的好香。
整个人还未来得及从花瓣里埋出头来,便听见门外传来惜音的声音:“王妃,皇后娘娘来了,就坐在正殿候着您。”
皇后娘娘四个字让皇甫羽晴彻底的睡意全无,没在花瓣里的身体蹭的一跃而起,赶紧的吩咐道:“惜音,帮我找身衣裳。”
“是。”惜音已经进了屋,娴熟的帮皇甫羽晴找了身素净的轻纱罗裙,皇甫羽晴迅速的换好衣裳,一番简单的梳洗后,很快便出现在正殿。
“臣妾参见母后。”皇甫羽晴恭敬的上前行了礼。
张皇后漂亮的凤眸淡淡瞥向皇甫羽晴,漫不经心的淡淡道:“免礼吧!”
“谢母后。”皇甫羽晴颔笑朝前,走到张皇后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吩咐丫鬟们上茶后,再度笑意盈盈的试探道:“母后特意来找臣妾,不知所为何事?”
张皇后面色肃然,冷冷出声:“本宫今日去御花园,却发现园中的花少了一大半,管事的宫人说是全都送到你这儿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这皇后娘娘既然都知道花瓣是送到她这里来了,怎么可能又不知道这些花瓣是皇上下令送来的呢?显然只是想找她的麻烦。
“回母后的话,臣妾实在不晓得那些花瓣是从御花园摘来的,只因昨儿父皇下令,让臣妾为苏贵妃做一些香料,然后就送来了那些许花瓣。”皇甫羽晴无辜的水眸凝对上张皇后的眼睛,虽是为自己辩解,眸中却无半点惧色。
“什么香料?可是上回平南王妃送给梅贤妃的那种?”张皇后突然话峰一转,眸敛缓慢低垂,让人看不见她的眸光,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正是。”皇甫羽晴如实应了下来。
“既是皇上意旨,也就罢了,不过……平南王妃做香料时,别忘了也送本宫一瓶。”张皇后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雍容华贵的缓缓起身,一旁的丫鬟赶紧的搀扶上她的柔荑,看样子是打算走了。
“是,等这批香料做出来后,臣妾亲自给母后送去。”皇甫羽晴低垂眼敛,心里忍不住想笑,到底是女人,终究逃脱不了爱美的天性,就算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摆驾回宫。”
“臣妾恭送母后。”
望着张皇后的背影渐行渐远,惜音忍不住吐了口长气:“王妃,刚才吓死奴婢了,唯恐皇后娘娘是来找你的茬。”
“该来的还是会来,就算今天不是,指不定哪天……”皇甫羽晴莞尔一笑,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不过对于她而言倒是不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滥用职权,想要找她的茬也得有名目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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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皇甫羽晴一整天都在调制香料,只觉得鼻子都快闻得麻痹没嗅觉了,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只以为是惜音进来了。
“惜音,你过来帮我闻闻,这两种味道哪个更好闻?”皇甫羽晴举着两只瓷瓶,回头递了出去,却在看见进来的男人时,眸光微怔。
“怎么是你?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皇甫羽睛看看窗外,天色还大亮,他怎么就回来了呢?再定睛一看,察觉到一丝异样,男人大手扶额,眉头紧皱,显得有些异样。
男人冷瞥她一眼,却是没有应答,要不是这女人昨夜把床上堆满了花瓣,他也不会到屋顶上去饮酒观星,不想竟在屋顶上睡着了,大概是染了风寒,早上醒来便感觉到头痛,原本打算回屋上床暖和暖和,可从窗口看见花瓣堆里睡得香甜的女人,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想,到了下午头竟然更痛了,男人实在没有办法专心致志的继续批阅文案,这才会这么早就回华云宫。
“喂,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皇甫羽晴放下手中的瓷瓶,关切的迎上前去,虽然男人很惹人厌,而且还给她白眼看,可他们现在毕竟是夫妻,若是他病了,不知会有多少人来责问她的不是,她还是得象征性的关心一下他才是。
幸而床榻上的花瓣已经收拾走了,南宫龙泽二话不说的倒头上床,蒙上被子便睡,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女人说一句话,床榻上残留的花瓣清香,似起到了安神的作用,没一会儿这男人竟就睡着了,微微鼾声从被褥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