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着实一下子就将女人给难倒了,皇甫羽晴微微一怔,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方才回答:“这个问题……三哥自个儿问芷心不就知道了!”
“如果她愿意说的话,我还用得着来问你吗?晴儿,三哥知道这件事情你一定明白,芷心住在王府的时候,你们二人就走得很近,她离开时也曾和你打过招呼,她既然肯告诉你她去了哪儿,那就一定会告诉你她去那里做什么。”南宫龙砚深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眼睛,鹰眸深处的光芒愈加凌冽。
“三哥叫我过来,我这脚都还没站稳,你就一直不停的问,还让不让人耳根子清静……”皇甫羽晴佯装不悦,轻嗔出声,继而泛着精光的狡黠眸光凝向男人,带着丝丝试探,反问道:“咦,三哥这趟出宫不是寻芷心去了吗?那她……现在人呢?没随三哥回宫吗?”
就在这时,似听见偏殿玄关处传来一阵吵杂声,方芷心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要见南宫龙砚,你们都闪开……”
南宫龙砚闻声,额间黑线隐隐欲现,却又藏着几分无奈,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低哑的嗓音缓缓逸出:“让她过来,你们全都退下去吧。”
皇甫羽晴看在眼里,眸光深处勾起一抹饶有兴趣,抿着樱唇浅笑未出声,方芷心朝这边望来,正好对视上女人浅浅温婉的笑容。
“羽晴,你来得正好,我和他解释不清楚……”方芷心秀眉紧蹙,说话的同时白了南宫龙砚一眼,语气流露出几分无奈。
从方芷心出现的那一刻,皇甫羽晴就注意到,南宫龙砚的视线就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低沉沙哑的嗓音亦缓缓逸出:“你口口声声说晴儿能帮你解释一切,好!现在晴儿就在这儿,本王就听听她怎么说……”
呃!话听到这里,皇甫羽晴水眸微怔,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又扯到她身上来了,难不成方芷心还真打算让她出面做证,说她俩都是从异世穿越而来的不成?
“呃……三哥,有些事情一言难尽,恐怕说也说不清楚,能不能让我和芷心先单独谈谈。”皇甫羽晴神色闪过一抹狡黠,凝了方芷心一眼,或许她俩应该先沟通一下,否则突如其来的扯出那些听起来荒谬之极的事情,只会让世人拿她们当怪物。
南宫龙砚眸底划过一抹异色,虽然皇甫羽晴面色佯装淡然自若,可是他却总能隐约感到这两个女人之间有秘密,回想到他在极寒之地找到方芷心时的一幕,莫名心又紧紧揪成一团。
就在皇甫羽晴拽上芷心的手,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突然传入耳底:“慢着!晴儿,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三哥的面说,鬼鬼祟祟……”
“三哥,女人的事情当然不方便当着你的面说……”皇甫羽晴佯装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拉着方芷心便朝一旁走,不想下一秒,男人欣长的高大身影却拦下了她们的去路。
南宫龙砚脸上挂着少有的固执,鹰眸直勾勾盯着皇甫羽晴的脸:“她是我的女人,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皇甫羽晴杏眸微怔,顿时无语,方芷心脸上的表情也当场石化,只闻南宫龙砚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晴儿,如果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极寒之地,请你务必要告诉三哥,你可知这一回她差点儿就丢了性命,简直是瞎胡闹。”
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道异色,侧眸凝向方芷心,嗓音压得低低的:“芷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遇到了骗子,上次那两个人根本就是骗子,他们还想打劫我的银子,如果不是三皇子赶来,那些银子恐怕就真的全让他们给抢走了……”说到这件事儿,方芷心不同有些窝火,她第一次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进宫,进了宫再想出去就太难了,更别提回到她原来的地方。
“我……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两个人不可信的,幸好此行没有发生意外,否则我和泽这辈子也不能心安。”皇甫羽晴皱了皱眉头,若不是方芷心归心似箭,急切的心情迷失了心智,才会相信那两个人。
听皇甫羽晴这么说,方芷心脸颊一热,也有些难为情,到了喉咙的话像是被一团棉花卡住了似的,想说也说不出来。。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南宫龙泽皱着眉头,瞪着方芷心道:“仅仅只是丢了银子这么简单么?本王的孩子岂是银子能够衡量的……”
他这话一出,方芷心也不悦了,嗓门顿时提高了八度:“孩子的事情我早就说过不需要你负责,那天晚上的事只是个意外,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必须回去,你明白吗?”
“又来了,又来了!晴儿,你听听……她口口声声就说要回去,本王实不懂她到底想去哪儿?她本就是宫里的丫鬟,如今回了宫又闹着要出宫,你说本王该拿她怎么着?”南宫龙砚郁闷的口吻流露出几分无奈,盯着方芷心连连摇头。
“羽晴,你告诉他,我真的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丫鬟,我和她名字不同,思想不同,只不过是灵魂碰巧掉到了她的身体里,其实那个丫鬟早就死了。”方芷心也急了,拉着皇甫羽晴的胳膊,希望女人能够帮自己说句公道话。
皇甫羽晴不言不语,默默观察着南宫龙砚脸上的表情变化,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一阵绿一阵黑,将目光投望向了皇甫羽晴,锐利出声:“晴儿,你也听见了,她胡言乱语在说什么?她坚持说你能听得懂她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呃……三哥,这件事情恐怕真的说来话长,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皇甫羽晴欲言又止,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男人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从殿门传来:“听说三哥一回宫就急着找晴儿,不知所为何事?刚才你们在说谁胡言乱语来着?”
又来了一个瞎掺和的,皇甫羽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眼看着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她还从来不曾向南宫龙泽透露过自己的来历,一来是懒得提及,二来是不想给男人带来困挠。
“我没有胡说八道,就算你们听不懂,羽晴却是听得懂的,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方芷心清冷的嗓音逸出,也让南宫龙泽的视线落到她脸上,男人此刻似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她怎么会在宫里?若是让人发现她的肚子,三哥……”南宫龙泽眸光微怔,很快便意识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鹰眸凝向南宫龙砚。
“暂且不管这个,留着她在宫外……本王更放心不下。”南宫龙砚皱着眉头,如今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都搬回皇宫了,就算在宫外想找个可以托付之人,也显得有些困难,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人放心。
“晴儿,你倒是说句话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唧了?”南宫龙砚不悦的瞥了皇甫羽晴一眼,显然从她跨进这道门至现在,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他。
“好吧,三哥,我只能告诉你,芷心的话都是真的,请你相信她。”皇甫羽晴眸光流转,显得有些仓促的丢下这句话,便拽拉上刚刚进门的南宫龙泽:“泽,我们走吧,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南宫龙泽进门才刚刚站稳脚,这会儿就被女人拽着朝外走,鹰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色,这女人今天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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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宫,皇甫羽晴怀抱次子,站在书房内凝看南宫拓那一手漂亮的笔迹,含情若笑的眸子轻抬,温婉笑道:“拓儿的字和你的剑法一样,都精进了不少。”
南宫拓得瑟的笑了笑,似听见了动静,眼神朝外瞥去,正好看见一抹月牙白华衣锦袍出现在庭院里,小子坏坏一笑,瞥了女人一眼:“娘亲,爹爹下朝便来寻你了……”
皇甫羽晴哪能听不出这小子话里的怪味儿,白了他一眼,轻 嗔出声:“好好练你的字儿,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掺和。”
南宫拓撇撇嘴,不再似小时候扮鬼脸吐舌头,整个人倒是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气质,凝望着女人走出书房,顺着青石小径迎向男人。
皇甫羽晴笑着迎向男人,走得越近却是注意到现宫龙泽脸上的表情有些反常,金色光晕中那张脸看起来清清浅浅,所有的明珠也似一瞬被摂尽了光华,在他周围显得黯然起来。
“泽——”皇甫羽晴轻轻启口,浅柔含笑的声音传入男人耳里,他却是目光静静的落在脚步微停的女人身上,一言不发。
皇甫羽晴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神容未变,笑容浅浅,清雅间透站高贵,接着出声:“太子殿下今儿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谁惹着你了?”
“说……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本王的?”南宫龙泽面色冷若冰霜,眸光亦无半丝笑意,从她怀中的婴儿身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的伸手从女人怀中接过麟儿,动作极其自然,不难看出平日里男人经常会抱孩子。
皇甫羽晴水眸骨碌碌的转着,男人突如其来的兴帅问罪,让她不得不联想到前几日天发生的事情,不会是因为方芷心……而牵连到了自己吧?
“泽,就算我真的有事情瞒着你,也不必这么生气吧,或许……是事出有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呢?”皇甫羽晴唇角的笑容依旧浅淡,不疾不缓的悠悠道。
说话的同时,女人撒娇的将脑袋偏靠上男人的胳膊,不时用她那双灵动的水眸观察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只见男人的脸色依然没有柔和下来,静站原地,垂目看着她,冷波落在女人身上,冷冽的眸光让皇甫羽晴也有些不自在了。
皇甫羽晴唇角的笑容不自然的加深了几分,手指轻将鬓边的秀发挽到耳后,然后微笑道:“好吧,泽,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男人不言不语,一个手势唤来了丫鬟,将麟儿递给她,接着一把拽上女人的柔荑,牵着皇甫羽晴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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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檀香味道,皇甫羽晴对上男人的鹰眸,秋波点点,流转之间的柔情笑意,谄媚讨好的绝色小脸看的男子骨头都酥了,可是……南宫龙泽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她,再则女人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他压根儿就没有办法消化吸收。
“你说的可是真的?”南宫龙泽冷冷地凝望着女人漂亮的杏眸,低哑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愫。
“臣妾不说,太子殿下又责怪臣妾有所隐瞒,臣妾说了吧,太子殿下又怀疑臣妾,臣妾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令太子殿下满意呢?”皇甫羽晴樱唇微撇,故作不悦的轻嗔道。
南宫龙泽冷冷道:“晴儿,你可曾还记得我们之间曾经立下的誓言,说好任何事情都不能隐瞒对方,互敬互爱,可如今本王却发现……你从来不曾对我坦诚过。”
看得出男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或许是生气她的隐瞒,又或许是因为她说出的消息让人难以消化,总之她能够感受到男人不平和的心情,他的瞳孔似凝着一层薄薄霜华,深处酝酿的幽暗,连她挂在脸上的笑容都难以再维持下去。
皇甫羽晴清脆清软的嗓音,这时再次轻柔响起:“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