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翔派出检查的主体,肯定是执法堂,陈太忠也要跟着,南执掌很歉然地表示,“要辛苦东客卿了,我和大长老要坐镇派里,以防偷袭。”
这是蓝翔派近几百年来第一次驱逐本地家族,也是蓝翔重塑形象踏出的第一步,万一隆山针对执法队伍发起袭击,这面子就丢大了,所以不容有失。
但是同时,派里天仙出门,本派基业也存在个保护问题,必须有足够的武力坐镇,所以南执掌才做出如此决定。
不过这么分派的话,东上人的压力比较大一点,她和大长背靠宗派基业,别说隆山派的太上长老,再来俩太上,也讨不了好去。
所以南忘留甚至提出建议,“要不……你带上姓闻的去?”
闻堂主是被陈太忠下了奴印,不听话的后果会是痛不欲生,带上他去,没准能看到同门相残,至不济,他也能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没必要,”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只要没有真人,打不过,我跑还是没问题的。”
南忘留嘿然不语,好半天之后,才叹口气,“辛苦了。”
“你有点小看我的战力了,”陈太忠轻笑一声,他说得还是相对保守,现在遇上真人,他都有胆子斗一斗,更别说……他身边有个纯良。
此番出动的检查组,就是三人而已——对了,还有一只小白猪。
那两人分别是执法堂的陶堂主,和一个何家的弟子,此人在何家同辈里,排行十四。
十四郎接手了何家的产业,这在蓝翔派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也没人叫真,就像前文所说,身为宗派弟子,首先要效忠宗派,但若是家族子弟,其次就可以为家族考虑。
不为家族考虑的,反倒是要被别人怀疑操守和道德。
反正蓝翔此番出手驱逐何家,是为了立威,所以十四郎虽然能赚取些灵石,也没人在意——相较那些为了夺人产业,而找碴驱逐家族的宗派,蓝翔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本分的。
当然,派这个跟何家有渊源的弟子出来,也是考虑到万一动手,两个高阶战力,不需要太为保护此人费心。
三人并没有乘坐灵舟,对天仙之下的修者而言,乘坐这个有一定的风险,那俩人放出角马来,直接驰向清湖城。
陈太忠则是坐在一件飞行灵器上,优哉游哉地跟在两人身后,距离地面也不高。
他是可以飞行的,而且是御气飞行,但是飞行总是要用灵气的,此番出门在外,能节省就节省了。
三人走了不多远,陈太忠就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于是东张西望地看,却是死活发现不了,到底有什么不妥。
距离他差不多五里之外的一棵大树上,有人窃窃私语,“太上,这家伙就是东易名。”
一张薄薄的青纱后面,藏着六个人,其中有四个天仙,其中一个,就是隆山剑派的常执掌,他咬牙切齿地发话,“等了这么多天,这家伙总算出来了,结果了他?”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半眯着眼,懒洋洋地回答,“结果他倒不难,蓝翔若是把气出在二长老和小闻身上,怎么办?”
“但是清湖那边的埋伏,留得住人吗?”常执掌皱着眉头发话。
他们确实是在等蓝翔出来检查,为此,隆山派广邀助手,就是想着各个击破,常执掌邀了一人,太上长老邀了三人,四个天仙加隆山派三个,一共七个天仙。
四个天仙埋伏在蓝翔派山门附近,还有三个埋伏在清水河,为了这一仗,常执掌甚至特地从白驼门借来了如意纱,好做埋伏。
“我请来的人,你不用怀疑,”白发老者淡淡地回答,“绝对的杀人高手,就算不能杀掉此人,拖住他是没问题的。”
“拖住就好办了,”一个三角眼的天仙懒洋洋地发话,手里一把飞刀抛啊抛的,“若是能调动出蓝翔的天仙来,那最妙不过……说句实话,我挺讨厌攻打宗门大阵的。”
“大长老你讨厌,交给我好了,”另一个虬髯大汉不甘示弱,“我宗某人倒是想看一看,气修的大阵,有多么难破。”
“好了,先等着吧,”白发老者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记住了,不要管东易名那边,咱们的目标就是打援,下策才是攻山。”
陈太忠的直觉是不错,但是这几人对他都没太大的杀气,尤其是又有如意纱隔绝感知,他虽然一路心血不定,可终究发现不了问题出在哪儿。
纯良趴在飞行灵器上,兴致勃勃地啃着灵兽骨头,头都不抬。
当天下午,三人抵达了何家的老宅,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倒是有个别闲汉站在远处,无所事事地观看。
何十四郎看到家里荒凉成这样,眼睛也红了,不过没办法,他已经身属宗门,宗门能给他的出路,也比家族宽得多。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这句话同样适用于风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