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赢了,当然就不可能再找后账了,这是很朴素的认知,陈太忠其实也是这么做的。
陶上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半天,才冷笑一声,“赢了,就意味这不会找我青罡门的麻烦?陈真人这话还是真有意思。”
“我既然赢了,为何要找你麻烦?”陈太忠抓细节,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还之以冷笑,“我浩然派跟青罡门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可能死缠着不放?现在都在开发幽冥界,你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到此结束吧……大家都挺忙的。”
“你!”陶上人有点无言以对,事实上,青罡门就陈太忠的突袭,已经做过详细的分析了——这厮为什么在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好战了?
分析的结果就是:十有八九,六眼盗的事儿发了。
六眼盗挑衅集市,当然是出于青罡门的授意,这一点因果,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陶上人已经接近门中的顶级战力了,对于这个秘密,他有幸与闻。
青罡门的高层授意六眼盗出手,倒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他们只是认为,本门在陈太忠身上,栽得太惨了,若是能给陈太忠添点堵,大家都会积极去做的。,
然后有人提出,让六眼盗出手吧,反正这也不是本门的弟子,牺牲了也不心疼,只要能令对方陷入麻烦中,从战略层面上讲,这就算成功了。
然后,六眼盗在小小地给对方找了点麻烦之后,就挂了。
不过,虽然是挂了,但是陈太忠若是肯查的话,查出六眼盗的来历也不难。
陶上人对此心知肚明,甚至大多数青罡门高层基本上能确定,陈太忠就是因为六眼盗的事情,才又去找青罡门的麻烦,达到报复的目的。
然而,尽管他心里清楚,但是还偏偏开不了口——这个事儿没办法捅出来。
一旦捅出来,青罡门就成了弱智的代名词:既然知道陈太忠难惹,你们为什么要去主动惹他呢?
同时在理法上,青罡门也输了:若不是你蠢到主动招惹陈太忠,人家怎么会报复?
理法上输了,就意味着输了舆论,陶上人哪里敢自曝短处?
心里是明镜一般的清楚,却偏偏说不出来——是啊,人家都赢了跟吴真人之战,凭什么又来找青罡门的麻烦?
陶上人是个有急智的,否则这差事也轮不到他办,略略犹豫一下之后,他干脆地回答,“陈真人此举,我们也不是很理解,也许……是您跟雪峰观的关系好?”
傻逼,你要实话实说的话,我还真不好奈何你,陈太忠有点为青罡门悲哀:有吴真人这样的蠢材,还有陶上人这种……奇葩?
他是想逼着对方说出六眼盗的事情,如此一来,他能获得相当的支持——不是我陈某人睚眦必报,关键是青罡门不肯放过我!
对方很坚决地不吐实情,但是同时,又是作死一般地扯上了雪峰观,这消息传出去,陈太忠都不再是孤军奋战——他有外援了!
那帮冷冰冰的老娘们儿,是好惹的吗?
“雪峰观?你倒真敢说!”陈太忠眉头一皱,厉喝一声,“莫非不是我做的,就该是她们做的?你这么说话,就算是雪峰观能忍,我也不能忍!”
“雪峰观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忍’字,”就在此刻,两人的上空,传来了一声轻叹,“陶姓小辈,既然敢诋毁我雪峰观,我也不难为你……把修为留下!”
说话间,两人的上空,出现一道雾蒙蒙的白芒,白芒之中,有个宫装女修稳稳地坐着,女修的面孔不甚分明,甚至整个身体,都呈一种透明的琉璃状。
“舒……舒真人?”陶上人的面孔,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他尖声地叫了起来,“我不是有意冒犯,此番的事情,其实跟雪峰观无关啊啊啊~”
此刻他就算喊再多的啊,也晚了,敢往雪峰观的头上扣屎盆子,舒真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舒真人还真的吃了他这一套,她轻叹一声,“我本不欲置身其中,但是你青罡门敢来浩然派,我当然要跟来看一看……没想到,你还真是敢胡说八道。”
陈太忠其实感觉到舒真人的到来了,不过雪峰观有些法门,确实是深奥无比,他只能断定,空中有人藏身,而且他有一定的把握,经得住藏身者的一击。
但是他真没想到,隐藏在空中的,竟然是舒真人!
不过再想一想,他也释然了,青罡门和雪峰观是积年的对头,青罡门遇到这种大事,雪峰观若肯坐视而不理,反倒是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