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运行大刀金马的坐在城头,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觉得心情好极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充斥着大脑,于是愈加佩服起左右二相来,觉得读书人就是脑子灵活,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
他叫人去请两位丞相一起来观看杀人盛况,却被二人推脱不来,让他不无遗憾,不过无所谓,文人都酸不拉几的,来了说不定心一软杀不了就不好了。
站满了翁城的百姓男女老幼皆有,人人惊慌莫名,虽然不知道大西军突然抓自己来干什么,但傻子也知道绝对没好事,此刻一见这地方,这阵仗,有机灵点的人已经开始明白过来,这是要杀人!
人群中,一个仪表堂堂貌似读书人的老者环顾四周,双手搂紧两个因为惊吓而躲在他臂弯里的孙儿,面色悲愤,仰头向城头上的王运行奋力大喊:“将军,我等都是大西百姓,一向奉公守法,以皇上臣民自居,家产捐给官府无算,为何今日如此待我?”
王运行瞄了一眼,用手中长刀驻地,慢慢站起,走到城墙边,向下干笑两声,杀气腾腾的喝到道:“呔!老头,尔等都是原明余孽,图谋不轨意图作乱,还敢强词夺理,当本督的刀是摆设吗?”
城下老者大呼冤枉,应者如云,叫屈声响成一片。
王运行不耐烦起来,他本想还耍耍威风,现在也没心情了,干脆把手一招,城头上默默肃立的无数甲士,张弓搭箭,在城下骤然响起的一片惊呼声中,射了下去。
惨叫与血花纷起,小小的翁城,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凄惨的厉呼声在弓弦声中延绵不绝,一批又一批的百姓过得一两个时辰就在这里留下尸身,一直杀到暮色初上,王运行还没有罢手的意思。
他是个急性子,能当天做的事情,绝不会拖到明天,天色暗了不打紧,挑灯夜杀。
不过如他一般性如烈火的,还大有人在,比如祖边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贼子在城内屠杀百姓?”祖边咆哮着,向一个跪在地上的夔州军探子吼道:“连孩子都杀?”
“是。”探子舔着嘴唇说道,一边说,一遍边喘气:“小的幸亏跑得快,不然就溜不出来了,蒋大人的意思,可否请大人提前行动,趁贼军主力集中于北门翁城,余者散于城内,可免去百姓涂炭之苦。”
祖边红着眼睛,看向了王欢。
王欢一身藤甲,外罩白袍,手握长刀,端坐在城外一处小山包上,四周军士密布,围得铁桶一般,李廷玉等将环伺于侧,都是一脸肃容。
“贼军在北门翁城处,有多少人嘛马?”王欢面色如水,沉声问道。
探子回道:“约有七八千人,散在城内的,也有五千左右,剩下的都在各处城门把守。”
闻言,王欢沉吟起来,面色凝重的思考良久,急得一边的祖边抓耳搔腮。
“大人,还等什么?”他终于忍不住了:“再晚点,城里的人都死光了……”
“闭嘴!”话音未落,李廷玉就迎头痛斥:“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诱敌之计?大人正在通盘思考,你急个屁!”
祖边一下焉了气,喃喃着不敢说话了。
王欢却站了起来,一双闪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精芒四射,他紧握刀柄,向前迈出一步,浑厚有力的嗓音响彻四周:“好!我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