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难堪的要命,她“嗯”了一声,低下头再抬不起来。
傅铮也坐在那儿,过了好久,方说:“你身子要是不舒服便再躺一会儿。”他坐回到软榻,重新抄起那书。
梅茹见他喜欢,于是道:“殿下,这书你要是钟意就拿去吧。”
傅铮看着那纸信笺,道:“不用,留你这儿就行。”
他说过的,但凡梅茹心里有一点点他,他就真的高兴。
……
这日夜里傅铮还是抱着梅茹睡,和之前都一样。只是突然,他倾身覆了上来。傅铮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亲她。光是亲还不足够,他还解开梅茹的里衣,温热的掌心径自抚上那团胀胀鼓鼓的柔软。暗夜里,她的身子很白,那地方更白,还很软,在他的手里变成各种各样的模样,不经意间,顶端的红果儿又悄悄探出了枝头。
梅茹又开始恶心了,只是想到今天有求于这个男人,她强忍着,煎熬着,闭着眼承受着他的索求。
可忽然之间,傅铮就不亲她了。
他停住了,支起身子凝视着她。梅茹衣襟敞着,内里春.光倾泻,肚兜早就没影了,她脸红得根本不敢睁眼。傅铮定定看着,然后替梅茹拢上衣襟,认认真真的系好盘扣。他翻身下去,只从后面拥着梅茹。
他和她蜷在一起,身子贴得很紧,傅铮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无声无息。
梅茹怔怔的,眨了眨眼,心跳的好快。
……
翌日梅茹醒过来时,傅铮已经不在了。静琴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说:“王爷今日进宫去了。”梅茹点点头。想到昨日哥哥的事,她派了个得力点的小厮去梅府报个信,好让爹娘和哥哥安心。
其实对于留京的事梅湘无所谓,但乔氏想儿子了。而且,这么久了梅湘膝下才一个庶女,乔氏怎么能不急?若留京的事定下来,就能安排娶妻的事,一点都耽误不了。
梅茹叹了一声,想到自己又欠了傅铮,她只觉得难堪。
今日傅铮不在,外头又没别的事,梅茹先忙自己的事。上回延昌帝交给她翻译的那些陈旧典籍,如今已经通通运到王府。梅茹现在住在立雪堂。这地方不小,傅铮更是特地给她留了一间当书房。梅茹亲自将那些典籍分门别类整理完,然后着手忙碌。
这日直到夜里傅铮才从外面回来。他回府之后,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梅茹如此听到下人禀报,没说什么,只让人去问傅铮要不要摆饭。很快,丫鬟回来说:“王爷在外头用过了,让王妃自己用就是了。”梅茹便自己吃了。夜里厨房给她熬的粥,再换着心思配了好些不同的小菜。梅茹没什么胃口,略吃了一些,仍在书房里看书。
等梅茹察觉过来,傅铮已经又在了,倚在外头看书,还是看那本打发时间用的杂书。
梅茹愣了一下,请安道:“殿下。”
傅铮慢悠悠将书放下。
二人这一天终于打了个照面。想到昨日夜里的事,梅茹仍是尴尬。傅铮倒是淡然,他“嗯”了一声,将书仔细收起来。
两人并肩回房,傅铮道:“你这些日子若是有空,便替十一弟留心些婚事。”
梅茹猝不及防,“啊”了一声,很是惊讶。
傅铮看着她,道:“皇后最近在替十一弟留心。你我是他的兄嫂,自然更应该上心一些,先替他看着吧。”
梅茹点点头,又问:“殿下觉得哪家比较适合十一殿下?”梅茹还是改不过口,让她喊十一弟真的太怪了。
“随你。你与十一弟也是熟识,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与喜好。”傅铮淡淡回道。
他说的实在太过坦坦荡荡,梅茹反倒有些不自在了,毕竟她和傅钊也没有那么坦荡,中间还有个求娶的事在呢。梅茹一时又庆幸,傅铮不知道还好。若是被他知道此事,那她才真的是尴尬。这么想着,梅茹觑了觑傅铮的脸色。那人面色平静如初,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梅茹堪堪松了口气。
二人这日夜里还是那么睡下了。傅铮从后面抱着她,埋在她的颈窝里,梅茹怔怔的,睁着眼,睡不着。
暗夜里,傅铮忽然说:“阿茹,我们别置气了好不好?”
☆、第 116 章
阿茹,我们别置气了好不好,傅铮难得软下身段,说这样委曲求全的话。
梅茹愣在那儿。身后是男人的热,像浪一样卷着她,她一颗心飘飘忽忽的,又慢慢绞起来,她哪儿有资格跟他置气,她还得依附他呢。
梅茹沉默。
傅铮还是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最是无助。他说:“好阿茹,我给你赔个不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激你,昨日夜里更不该那样对你。我一想到就懊悔极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更觉得无颜见你。”
听他说起昨日夜里的事,想到自己有求于他的那种难堪与尴尬,梅茹脸有些烫,还很窘迫。
傅铮恰好说:“阿茹,我既然娶你为妻,就会照顾国公府上下,你以后不用跟我说,我心里都有数。比如你哥哥的事,你对我提,根本不用觉得难堪。那是你最亲近的人,我自然尽心尽力。”
他的话字字句句说到梅茹心里的窘迫,梅茹定定看着前面,脸还是好烫。
她没有回应,傅铮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又是一阵钻心的安静。这种安静仿若一碗药直接灌入喉咙,他的五脏六腑都是涩的,拧在那儿能沥出水。傅铮沉默地松开手,放开了怀里的人。梅茹一直背对着他。面前是女人柔软的乌发,隔在他们之间,就是一道鸿沟。那是他跨不过的地方。
傅铮看着,他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阿茹,”傅铮的声音很闷,很轻,“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不愿嫁我,心里更是怨我恨我,以后任何事我都不勉强你,你过得高兴就好。”
“你要是不高兴或者难受,或者心里觉得委屈了,你就直接告诉我。”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都记得告诉我,这样我就永远记下了。”
顿了顿,他轻轻重复了一遍:“真的不会忘掉的。”像是许诺。
这话笨拙的要命。
其实傅铮不是一个笨拙的人,只是面对梅茹,他无计可施。他第一次敞开心扉说这样的话,真心的。就像人失去了眼睛,他会慌,他会乱。还像一个故步自封的木偶,对这个世界,伸出了试探的手。
今日延昌帝召他进宫商讨辽东一事,傅铮那么克制冷静的人,满脑子想得居然是梅茹昨夜委屈的小模样。他俩置气到现在,梅茹根本不搭理他。可是她那么倔的性子,偏偏为了她哥哥的事向他低头,对他软下身段,还任由他为所欲为……光是这么一想,傅铮便心酸了。延昌帝问他要不要去辽东——这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傅铮舍不得梅茹,他不愿意去,他急匆匆回了府。可回来之后,傅铮又没脸去见梅茹。昨日夜里,他负气碰了她的身子,更让她难堪……在自己院子煎熬好久,傅铮才来立雪堂。看到书房窗户上映出的那道纤影,想到那纸被收的妥帖的信笺,傅铮突然释然了。
她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他还能计较什么?